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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记
原本想取名《石头记》,但,为了有别于《红楼梦》之原名《石头记》,故而在前面加了一个“小”字。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对小石头颇兴趣,尤其是那些圆溜溜的漂亮的河卵石,爱之甚笃。那时,二哥不知从何处得来一颗鸽蛋
原本想取名《石头记》,但,为了有别于《红楼梦》之原名《石头记》,故而在前面加了一个“小”字。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对小石头颇兴趣,尤其是那些圆溜溜的漂亮的河卵石,爱之甚笃。
那时,二哥不知从何处得来一颗鸽蛋大小的白色通透的小石头,并送给了我。虽我未见过玉,但,在印象里,把它当做一块美玉。然而,历经世事变故,辗转搬迁,那颗石头已不知所踪,未免有些叹惋,而,那颗喜爱小石头的心,却不曾改变。如今,因为某种特殊原因,那份对小石头的钟爱,竟越发强烈了。
这次放暑假,我带了妻儿不远千里,回了东北老家。其间,在姐姐家呆了好多日子。恰逢姐姐家刚刚造好新房,院子里仍堆了几堆沙石,说是造耳房用的。那天,我在房间里呆着。这时,姐姐带了儿子进来,还用塑料袋装了几颗石头来。姐姐告诉我说,是儿子从沙石堆里捡来的,说是给爸爸的宝贝。
我笑得合不拢嘴,但,心内却激起一轮轮感动的涟漪——儿子到底是儿子,才五岁,就懂得大人的心思了。石头虽不是很漂亮,但孩子的心是纯真的。后来,我无意间也到沙石堆去,竟真的发现了很多漂亮的小石头,拿回来放在清水里,更加灵动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没事儿就去找漂亮的小石头,几天下来,竟把偌大个沙石堆翻了个底朝天翻了个底朝天。我把挑出的所有小石头,放在洗衣服的大盆里,倒入井水,进行观赏,甄别,好的留下,不好的再放回去。被我这么一带动,姐姐和小外甥女也开始留意小石头了,帮我寻了好多。后来,我还在老家山坳的溪水间,拾了几块漂亮的几块,一起带回来,作为寄托思乡的寄情之物。
小石头们形状各异,千姿百态,而且种类很多,就在这么一个沙石堆里,我就发现了金属矿石,树化石,玛瑙石,还有印章石,不一而足。姐夫说,那些沙石是从松花江里挖出来的。这就不奇怪了,一条大江,流经崇山峻岭,自然就把各个山川不同种类的石头冲击下来,这些石头,虽平凡,却历经了千万年的岁月,承载着历史的厚重,是造化的奇迹,平凡的外表下,却蕴含着大自然无穷的神韵。
寻觅小石头的行动,一直持续到离开姐姐家的最后一天。我一共挑出了五个娃哈哈矿泉水瓶的小石头,大一些的石头装不到瓶子里去,就用油纸袋包起来,一同放在了背包里。我不远千里,从遥远的东北老家,将其背到江南来,在那些不知道何故的人看来,觉得有些可笑,大嫂就这样说:“背那玩意儿干啥呀,死沉地!”可我心里有数,自己喜欢的东西,再重再累也不怕。
这,虽是平凡的小事,我却从中发掘了一些深刻的人生感悟,这可是意外的收获,也是最大的最为宝贵的收获。小石头让我忽然发现,丑得恰到好处也是一种美,我捡的小石头里大多是奇形怪状,丑陋不堪的,从绘画的审美角度,反而是美的;经历了岁月磨练的东西更有味道,这些小石头都是在历史长河中历经撞击和淘洗的,摈弃的都是脆弱的部分,保留的却是坚韧的精华部分,每一颗小石头虽不起眼,却承载着大自然变迁的历史;哪一颗小石头想取悦于人,都必须有它独特的美,事实上,每颗石头都有不同角度的美感,在不同人眼里,那些美感又有所不同,或以颜色见长,或者通透如玉,或是富有个性的独特的形状;不是每颗石头都能得到恰如其分的使用,有的石头美轮美奂,可以用来欣赏,甚至收藏,可是,最终却同其它极为普通的石头一样,用于垫作不堪的路基,甚至滚落到什么阴暗的角落,永远不为人识;无论准备多久,也未必会被派上用场,更不用说得到重用,多少漂亮的石头仍深藏于江河湖海,甚至永远永远不能面对世人,有的来到世上,也是大材小用,没能发挥其应有的作用,这未免是遗憾的;在适当的环境里,小石头才能展现其极致的美,在空气里,它们显得干涩晦暗,可是,一旦放在清水中,就立刻换了模样,尤其在阳光下,更见其璀璨温润与灵秀之气了,这也同人一样,是需要适当的环境的,需要文化、涵养与爱的滋养才更显出美的气质与韵味;美,不仅仅是等待和发现就够了,还需要寻找、挖掘和细细的品味,这样,才会不至那些“美‘躲在深闺人不识,要将美展现出来,才能让世人知道,才不至于浪费了那些美……
每一颗小石头,就彷佛一个鲜活的生命,是大自然历经千万年的孕育,才在今日呈现于我们的面前;每一颗小石头,都是一首岁月的歌,仿佛诉说着一个漫长、曲折而动人的故事;每一颗小石头,就彷佛一个人的人生与命运,它们是何其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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