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颗顽石
整理房间,我发现客厅角落托盘里放着的那些石子,一片散乱,顿生厌恶之感。尽管它们堆砌在一起,构成一座不算典雅和规范的假山盆景。可不知那根神经作怪,我竟然嫌弃这些乱石来。我决定当即扔掉!于是捡来一个衣服袋
整理房间,我发现客厅角落托盘里放着的那些石子,一片散乱,顿生厌恶之感。尽管它们堆砌在一起,构成一座不算典雅和规范的假山盆景。可不知那根神经作怪,我竟然嫌弃这些乱石来。我决定当即扔掉!于是捡来一个衣服袋子,把这些石头准备打包。
我蹲下,凝视着这些鸡蛋大小的石头。从色泽上看,有的一身洁白,光滑如玉;有的黑白相间,相映成趣;有的褐色通体,质地细密。那长形的,如一块美味的饼干;椭圆形的,如榻上的凉枕;圆形的,如一颗星球坠落人间;弯弯的,像月亮,更像小船。有的一身褶皱,叫人想起天然石窟;有的纹理有序,叫人遐想锦绣山川;有的头大肚圆,叫人亲近佛祖之缘……
我端详着这些石头,这些放置我们家已数年的小石头。我记得最初是新家刚装修不久,孩子的爷爷、奶奶小住数日,从河堤散步捡回的。他们将捡回的石头,放在废弃的托盘里。女儿是他们最好的传承者,每次外出旅游,小口袋里都会装回一下石头来。托盘里,有青岛大海沙滩边捡回的,有黄山之行夜宿农家聆听溪流捎回的,有江南白沙堤边路遇捡取的……如果说,这些石子,是近年来我们旅游所获,它们到我家有些历史,那“日月星石”组合,可是更是悠久了。我已记不清是如何捡到的,只记得十年前,我们居住在豫西,那拳头大的“日月星石”便在我的梳妆台不显眼的角落里放置。所谓的“月”,形如人体部位“胃”,棕红色,“月”是它的美称。所谓的“日”,洁白的圆形,其大小刚好和月凹陷的部分,巧妙吻合。当远里迢迢搬家时,一些行李和家具,扔的扔,送人的送人,唯独这两块儿石头,却被我装进袋子,裹了来。我简直怀疑自己曾有如此细致的心情,将这一“日月星石”从故乡带到大老远的异地,或许这就是我的细腻吧!
用手,摩挲着每一块儿石头,它们和我的足迹相牵相连。它们给了女儿童年的欢乐和陪伴。这可爱的是石头啊,每一块儿,都记载着我温润的情感。当我想起方才要扔它们的念头,我有些自责,有些舍不得。是的,我怎么可以扔它们于家门之外呢?
林清玄在文章中常常谈到“有情”二字,我也似乎顿悟: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是灵动的,都是有感情的。对于有缘相遇的人、事、物,我想要常怀怜爱之心,珍惜所有,那我们岂不是最幸福的人?
于是,我拿来毛巾,擦拭它们身上的尘埃,用袋子精心地包好,珍藏在书柜里,以便闲暇时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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