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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至夏末又一程
岁月流金,红尘居素,碌碌诸事中,行走在大地上尘世里的脚步,协拍着季节轻轻地鼓点,被时光的滚滚车轮,又一次,又无声息地带到了夏末的尽头。是秋了么?艳阳还在高照,吃过这些饺子,立秋的消息便不径而走。酷暑,
岁月流金,红尘居素,碌碌诸事中,行走在大地上尘世里的脚步,协拍着季节轻轻地鼓点,被时光的滚滚车轮,又一次,又无声息地带到了夏末的尽头。是秋了么?艳阳还在高照,吃过这些饺子,立秋的消息便不径而走。酷暑,以它炙热的能量凌傲自居,夏的淫威,四处遍野。似乎,还不曾做出谦卑禅让的样子,那隐秘在初秋清梦里的丰硕,却已静等在夏天的必经路口。香樟树的叶子,大片大片的堆积,在云空高温的笼罩下,拔节分蘖的旺盛。阳光像个调皮的孩子,蹦蹦跳跳的,从树的明暗处,投下来薄薄的魅影。眼前的一切,叠青重彩,一团隆重驾着一蓬朝气,嚣张的铺设开来。芭蕉还在正绿,樱桃却早已红过。偶尔,有风裹挟着湿闷得热气,飘荡在高楼丛生的城市上空,又混搭成熏染的醉风,如贪杯的孩子沉迷于千年的午睡。风大的时候,窗外的杨树,阳光掀动它碎金似的裙袂,赶潮似的一片哗然。如此壮观的景象,不亚于汹涌的波涛在大海里澎湃。背阳的低洼处,几株花枝,蔫了。多少时日烈阳下执着的固守,把那曾经风华绝代里的娇媚容颜,从时光的纹理上,轻轻地剥落褪下。一朝红颜,终将老去,就是这般吧,立秋了,一个明确的标志,划分出季节的风水岭,在夏天还没来得及抽身之前,便已做好了筹谋的准备,热力四射的,狂泻尽所有的沉默,静立在流光溢彩的风景线上,来完成生命交接的辉煌之旅。
绿树浓荫夏日长,暑气升腾。夏,行进在春华秋实的脉络之间,喧闹地弹奏起一首首昂扬之曲。一股灵秀之气在积蓄,一脉蓬勃之势在待发。那缓缓渗进了麦香田野里的金黄之色,主宰了世界的一切。坡上,热浪拍打着密而厚实的芊芊细草,风在驱逐流放;闲蝶野蜂忙于碎花青果之间,作一次粘草带烟的云遥小筑;太阳炙烤着金色的大地上,热浪来来回回地滚动,不作停留。防护栏的矮墙边,绿如淡烟,风动尘香花已尽。即便是烟火丛生的阡陌市井,都无一例外的被宠在了三伏天后一次又一次的暑热长梦里,无限量的放大下去。这还不够吗?其实,夏天就是一场无缘无故被拉长了的白日梦,人在梦里,恍恍惚惚,拣的几日浮生凉;梦在天外,年华虚设意空惘,人,便昏愦不振的梦游数日。这漫长的溽热生涯,分明是对人的体质和耐力的极大考验。门里门外,空气里满含了酝酿已久的热气,人囚禁在蒸笼的屉中,无可奈何的逃脱不掉。竹制的团扇摇一摇,这哪里能驱赶得了四下里伏击不动的热气。偶遇阴而不雨的天气,有风吗?没有!即便有风,风也是被同化了的,空气湿重潮闷,随便抓一把,准能攥出水。出的门来,长发在脑后盘髻,碎花素白的裙子有些缠人。走一步,缠住了,信誓旦旦,要一辈子的不离不弃,这种方式,腻的叫人生厌,却也摆脱不开。抬头再看,树上的叶子,象瞌睡人的眼,风不动、枝不摇,空气凝固了。
天空积压下大片的灰色云层,注定要有一场雨来。蝉们哗众取宠,那声嘶力竭的鸣叫声,是对这个季节最深的感受。隐忍了许久的流火浊屑,终被一声声闷雷激怒,顷刻间,大地敞开了胸怀,桦林荇草张开了细微的毛孔,所有的生灵万物,都在一场雨中,畅酣淋漓的冲刷掉、积郁了很久的烦热。江河湖泊醒了,青苔毛岩醒了,泥土砖瓦醒了。门内,楚阔天空,一枕新凉一扇风,枕上发乱三五分。酷暑难当的途中,这期间充斥着无聊的烦恼和空虚,却因着一场雨,几丝凉风,一杯清茶,都化作此刻的澄明与淡静。看似平常的冷暖交替,原来也是包含着我们生命的深刻意义。
傍晚时分,我提着红红绿绿的蔬菜,从烟火升腾的农菜市场走过,与一批鲜艳欲滴的时令水果不期而遇,心里满满的欢喜。想它们,从春天开始,或者从六月开始,从一杆抽叶初苞的蓓蕾,一直长成波光潋滟的鲜美。它们没有放弃任何一个细节,直到把累累硕果挂上枝头……这何尝不是一种豁达的成熟之美?
楼下,那颗石榴树又结果儿了。清晨,从它浓密繁茂的枝叶旁走过时,碰到伸手可摘的果子,我会轻轻地对它说:嗨!原来,你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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