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瓦尔登湖
离市区约二十公里处,群山的怀抱里,有一个得天独厚的大水库,方圆二十多平方公里的面积,供应着全市一百多万人口的日常饮水起居。这是一个风景旖旎秀美的地方。从远远的山脚望上去,绿树环绕中,一条长达数百米的大
离市区约二十公里处,群山的怀抱里,有一个得天独厚的大水库,方圆二十多平方公里的面积,供应着全市一百多万人口的日常饮水起居。这是一个风景旖旎秀美的地方。从远远的山脚望上去,绿树环绕中,一条长达数百米的大坝横空跨在两座山峰之间。倾斜着向上的坝身,形成一个巨大而稳固的梯字形,牢牢地扎根在这一片富饶的大地上。
大坝与群山的环绕中,是一汪蓄满了碧水的湖泊。它是镶在大地母亲前额的一滴水明珠,也是从小到大无数次充盈于我梦中的家园。
梭罗在《瓦尔登湖》里,描述了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至地。接近自然,一切人类的需求都变得那样简单与纯朴,只有思想闪着动人的光芒。我也有我的瓦尔登湖。
已记不清有多少次,满怀着朝圣般的心情来到这里。站在高高的大坝上,有大风猎猎。面对着这一泓向远方舒展开去的水,我的心灵也仿佛舒展开自由的翅膀,对尘世的苦难与烦恼有了包容的力量。
从大坝向前伸展的,是相对而出的青山。左边建有泄洪道与阐门,右边一方突兀的山坡上,是一个精致的小亭,松林。
再往前,水又变得开阔。左边的山一例向前延伸。右边的则如屏风,层层排开去。最中心的地方,是一个葱绿的小岛,类似于馒头的形状,如一粒翡翠般的龙珠,兀立于湖心。
清澈如镜的湖面上,除了风卷起的鳞鳞波纹,大多数时候,是沉静无语的。鱼儿们在湖底的水草间无声地滑行。夕阳将金色的余辉铺了瑟瑟的半江。
岸边常见垂钓的人,坐在那里,泥塑般的,一坐就是大半天。一次我看到一个人将钓起的鱼又扔进水里,如此反复。在这里,收获与否已不再重要。面对如许湖光山色,他们真正垂钓的,只是将自己溶于天地的那一份惬意与悠然吧!
有时会看到几只水鸭在湖面嬉戏。水鸭是很善于凫水的动物,一个猛子扎下去,过了好久,才在远远的水面探出头来。一次我盯着一只水鸭沉下去的地方看了很久,就是不见它冒出来。快要灰心的时候,在一丈之外的水面发现了它,正在欢快地舒理着羽毛呢。
水鸭游水的动作极快路线也极直。向前游过去的时候,后面跟着一条极直极长的水纹,象飞机在天空划出的轨道。我想,如同天空一样,一方面也是因为湖够大够宽的缘故吧。
有时候沿着湖边的小路散步。旁边的山葱绿一片,偶尔有潺潺的小瀑布从山石缝里飞泻而下。清明节前后,有鲜红的杜鹃花,这里那里的,开上几簇。
一次遇到几只山羊从不高的山腰下来。“咩咩”的声音一高一低地呼应着,仿佛是母子间的对答。我退到路旁,看着它们轻快地,从我身边过去了。
梭罗曾想了很多办法试图知道尔登湖湖底的概貌。在这一点上,我比他幸运。那是在96年,由于修缮与扩容,这里曾被放空了水。那是一个类似于一马平川的草原,相或着起伏的山坡。同去的几个朋友在湖心铺上布帘,席地而坐。和煦的风吹起了我们的长发与裙裾。夕阳斜斜地照过来,在群山的折射下,闪着耀眼的光圈。是那样青春正好的时光呀!
梭罗的瓦尔登湖是天然的,远离村庄与城市的。可以远远地欣赏,也可以近距离的啜饮把玩。他可以在湖中游泳、捕鱼虾;可以驾一叶小舟,在湖中晒太阳;可以在冬天,踩着或卧于结冰的湖面上。
那样的快乐我是没有的,毕竟这只是一个人工的水库。我只能远远地望着它,在每一个清晨与黄昏,感受它独特的魅力。但湖里鲜美的包头鱼,我是常吃的;这湖中的水,被输送下山,是我每日必需的饮用水;我也曾在它坚实的底部与它零距离地接触过。如此想来,我与它也是亲近的。
水库边的一个小山坡上,是一片松树林。最近新造了一个度假村,依山傍水的,错落着十几幢低矮的别墅。这个国庆节与几个朋友一起,在山上租下几幢,得以领略湖边夜晚与清晨静谧的美。
坐在别墅前廊的草坪上,清茶一杯。看前面的松树林,一层层低下去,再下去就是山下的寻常人家。松树林的缝隙里,透着隐隐的青瓦白墙。
草坪上满是掉落的松果。这些小时候常拣来烧火的果子,有着太多童年的回忆。人生也象这松果,随着年龄的增长,诸多记忆一层层地包裹上来,成熟了,落地了。但掰开来,便会有小小而轻盈的种子,从里面飞出,找到合适的土壤,又开始生根发芽。
夕阳渐渐西沉。一个金黄色的大圆盘,可以直视而不耀眼了。它给所有的事物镶上一圈黄色的光晕,让平凡的变得高贵,让尘世的痛苦变得可以忍受。在美的事物面前,我们往往会忘掉自身的存在。
它缓缓地从树梢下去,经过湖面、湖中及对面的山峦,最后消失在远处的山后。远远近近的红灯笼次第亮起。夜幕降临了。
忽然忆起默温的一首小诗:太阳落下清凉,没有伴/没有为我们干完活后的责难。/它落下去了,心里一无信仰。/当它去后,我听到溪水跟踪而至的流声。/它从很远的地方带来它的长笛。
这时,舒缓的轻音乐声在各个角落响起。山路上与树脚点起了莹白的灯。草坪上架起了烧烤的炉子。在饮尽松风湖景后,我们也有必要关照一下自己世俗的肚子了。
“役物,不役于物”。很多自诩清高的人耻于谈享受,认为那是肉体的快乐,是低级的,会淹没了精神的高贵。我并不反对清心寡欲,也许生活得越是素朴简单,心灵越能凸显。但我也赞成能力许可范围内的享受。最大的智慧乃是对贫穷与富贵皆能安之若素。
这方面我很欣赏古罗马哲学家塞内尔。他说:“我从来没有信任过命运女神。我把她赐予我的一切——金钱、官位、权势——都搁置在一个地方,可以让她随时拿回去而不干扰我。我同它们之间保持很宽的距离,这样,她只是把它们取走,而不是从我身上强行剥走。”他用亲身经历作出了垂范。
饭后,一路踩着满山的松风与秋虫的鸣声,送几个不住在山上的朋友下山。感觉自己俨然是山居的主人了。月亮还没出来,湖在星光灯影下,如一块尚未雕琢开的玉石,含咀英华,静卧于松林下。
入夜,白月亮从云层里姗姗而出,缓缓移过松树林,把碎银一样的月光撒向湖面。一切皆美艳不可方物。我们静静伫立在湖边,心里也象被月光濯洗过一般,澄澈无尘。
晚上在枕边听了一夜的松涛秋虫,几疑下雨。清晨起了个大早,凉风习习,天光微明,又是一个大晴天。
就在湖边随处走走,空气清新得让人陶醉。张开双臂,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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