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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支撑着虚弱的身体送走今年合同期满的最后一个小同事,心里顿觉空了许多。像被抽空血管的心脏,只剩下一具不会跳动的皮囊。本来警告过自己不要哭泣,但当小同事上车的时候,鼻子还是酸得忍不住。自认还算坚强的我站在
支撑着虚弱的身体送走今年合同期满的最后一个小同事,心里顿觉空了许多。像被抽空血管的心脏,只剩下一具不会跳动的皮囊。本来警告过自己不要哭泣,但当小同事上车的时候,鼻子还是酸得忍不住。自认还算坚强的我站在车下,竟不敢面对她坐着的窗口了。听她当当当敲着车窗唤我,我面对她的脊背仍然是那样的挺拔。炎炎赤日黏在我的皮肤上,蒸发着我涌出的泪水。手机响了,我低头看了看号码,是她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拨开迷雾看着这串号码,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是聪明的,她想用电话吸引我的眼光。犹豫片刻,我残忍地挂掉了。我不能转向她,我怕我的情绪感染她。她已经因分别而留了太多的离别泪,我已不忍心再影响她。但我知道她也是如我一样的情绪,如我一样的感怀。
车启动的刹那,她更加拼命地敲打着窗户,更加大声地喊着我,她所有的声音告诉我最后的离别将载着她回归故里。我快速地转向她的窗口,我们为再见而举起的手挥舞在空气里,为不知何时再相见而流的泪悬挂在两腮边。车走了,满载着挥洒不尽的想念,满载着缘分的天空下漂洒的泪雨。我望着远去的车尾,久久未动,久久未动。一阵悦耳的短信铃声振颤醒我的思绪,一串潮湿的文字钻进了我的眼里。“李姐,快走吧,我永远珍惜你这个姐姐。希望你就收留下我这个没人要的小妹妹吧!这辈子我算赖上你了,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一定还赖着你!谢谢你两年来对我的照顾,是你让我知道还有人会爱我,我永远爱你!”我颤抖着手回了她一句简单而富含情感的话。“我们无需多说什么,一切尽在缘分中。回家后记得给我报个平安,我等着。”
她是一个缺少爱的女孩。她有父亲,但等同虚设。她的父亲不爱她,只因为她是个女孩;她的父亲不爱家庭,因为别人的家挺更有引力。上高中的时候,她的父亲就离家出走了。她找过好多次,但找不回她的父亲。她想找回一点爱,但她父亲就是不肯给。她也曾一度恨过她父亲,但她心里想像的爱让她把恨释怀。为了供她读书,她母亲柔弱的双肩担起了供养她的义务,捡煤核,筛煤块,有利可赚的活她母亲都辛苦地做了。她是个要强而懂事的女孩,上了大学后,她拼命地学习,几个学期她都争取到了一等奖学金。毕业后,她被个体外语学校的校长聘请了来,和之前被聘来的大学生一样做了外语学校的老师。
和这些年轻的女孩一起工作了两年多,相互间的友情已经不是语言所能描述。她们是我用心疼出来的,我是她们用情牵绊住的。我走了,她们会想念,她们走了,我会记挂。她们有高兴的事时,会兴奋地给我发短信。她们有不开心的事时,会打电话和我长聊,她们希望通过我的开导找回往日的快乐。有些事情她们不便和父母说,但却可以敞开胸怀告诉我,她们的信任让我感觉到了另一种幸福。记得在老家有一次一个小同事发短信说:“李姐,你对我太好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我幽默地回道:“我对谁都挺好,不信你拦路问问去!”
其实她们所以能够想念我,是因为我曾经给过她们很多母亲般的关爱。而我所以牵挂她们,则是因为她们如孩子般的可爱。还记得从老家回来后的第二天我去学校看她们时,远远地就看见她们在校门口翘首张望。见我过来了,几个可爱的女孩像一只只小企鹅一样,边招手边排着队边扭秧歌似的迎我而来。那一刻,友情与想念带来的幸福感在我的心里涓涓地流淌。是她,是她,还是她……她们依然是那么地活泼可爱,依然是那么亮丽可人。
18号下午,我和老公冒着大雨把先行的两个小同事送上火车。她们有很多的行李要带走,如果不去送她们,这倾盆大雨下她们怎么回归?我硬性拒绝了她们的拒绝,执意把她们的行李拉到百里远的火车站。这一送便再难相见,这一送便东西南北路遥遥。可爱的她们一个个合同期满回家了,带着许多的眷恋,许多的想念。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搬不走的学校留不住的老师。她们三三俩俩地来,她们又三三俩俩地走。她们把想念摔成花瓣儿撒了满地,让沁人肺腑的花香随风飘飞。我小心地拾起这些花瓣儿,轻轻地把它们存放在记忆的小背篓里。
挥挥手,不说再见,因为再见已化为送行的泪水。我爱她们,一如她们爱我一样。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