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热血的同窗

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在邢台求学的时候，距今已近二十年。四年的生涯，朋友也换了几茬。最初是和承德的郭文天，如胶似漆，更有后来过生日时的“老十”郭治，只一场运动，所谓的弟兄便分崩离析。和郭文天，最后因郭燕的答辩，还险起拳脚之争。
李家林，家境一般，但极爱虚荣。现在看来，神态酷似冯远征。（那年头冯远征还未闻名）前年来衡，依旧大肆吹嘘，自己没车，却用他老板的车来比较说我的车该换了。老婆已换了两个，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未来。想好了就是他再来找我，亦要推托不见。也奇怪，这两年也未来联系我，正好落个耳根清静。
海亮自不消说，现在成了唯一。只是在上学时，在他遭受邢台帮欺负时，在他剃了光头独个吃饭时，我的安慰是渺小的，没有选择和他并肩而战。或许是那场运动改变了我曾经强硬的骨头。而今，他要去异国他乡，更多的，是祝福吧。
王昱，四年饭友。毕业后便销声匿迹。去年通过公安系统亦未寻到。只能证明，他仍在这世间存活。只不知现在哪里。他是班中条件最优秀的，但智商、情商都未完全继承爹妈的优点。我们的饭友关系居然整整持续四年，这也是一种缘份。在我独个闯荡时，他默默地为我打好饭。而毕业结束时，我们居然都没有意识到竟然再也不能相见。本来已查到他的户口，但终于没有找到联系方式，或许这是天意吧。
还有热０９的蒋炳辉，大个威武。和他结识很偶然，他的那个小女友似乎终于没能和他一起回邯郸。而我的曾经，也在我的愧疚中烟消云散。青春是不能挽回的，有些愧疚注定成为一生的负累，永远不再有偿还的可能。那年暑假，我去了邯郸。炳辉母亲是后婚，记得那个继父很苍老，炳辉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而我在饭桌上亦说了很多自以为是的言语，现在想来，真是年少轻狂。那时的年龄，尚不懂人情世事，不懂人生苦难，却又常常自以为是，大言不惭。那轻飘的岁月，有一种轻飘的狂妄。
今天，趴在温暖的床头回忆往昔的青涩，心中滋味难言。青春只剩最后一页纸，翻过去的，都成了从前。而今经常聚会的，只有那些小学初中同学，也早被岁月折磨成了无奈的中年。满面尘灰，满心愁怅。想来，邢台的那些同学肯定也一样在生活的苦难中奔波，为着生计，为着不断增长的欲望。
午后的阳光常令人感伤，那种温暖有着离别时的忧伤。曾经的热血终会变凉，光明终会被黑暗掩藏。生命的旅程中，每个人都曾是一段时间内的主题，也都注定只是过客。这种时候，情感成了奢侈。有时竟然会恍惚，自己真的经历了那些人、那些事情吗？如果一切注定都会淡泊，那么经历还有什么意义？
幸好还有记忆，记忆中的热血和年少轻狂。
而今，虽然仍偶有轻狂，却再也没有了那些热血和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