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场相遇,百感交集
属于汉娜·施密茨和米夏·伯格的那个夏天后来仿佛始终驻留在米夏一个人的心中。当目光自电脑屏幕转向纸页间的文字,我依然没有看出那个夏天对于汉娜究竟意味着什么。本哈德·施林克那几乎放弃了全部技巧的叙述使我捕
属于汉娜·施密茨和米夏·伯格的那个夏天后来仿佛始终驻留在米夏一个人的心中。当目光自电脑屏幕转向纸页间的文字,我依然没有看出那个夏天对于汉娜究竟意味着什么。本哈德·施林克那几乎放弃了全部技巧的叙述使我捕捉到更多的细节,因此也相对透彻地了解到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然而,对于汉娜的爱我一直心存犹疑。是不是爱?有多爱?从入狱的第八年直至获准出狱的第十八年,在整整十年之间,米夏是汉娜强大的也是唯一的精神支柱,她甚至于由目不识丁到艰涩地掌握了书写,这绝对是爱的激发,爱情产生的积极意义在她身上闪烁出动人的光泽,置身于那光泽之中的她是爱着他的。然而,在起点——那个他们相识并纠结在一起的夏天,除了床第之间的欢愉,我看不出她对他的爱。
影片中,汉娜没有过情感的表白,我也没有看到可以证明她足够爱他的细节。小说中,作者采用了自传体叙述视角,落脚点在米夏身上,虽然丰厚了我对这个故事的认知,可是,对汉娜的所思所想,知之甚少。
站在女性的视角,我以为我可以理解汉娜。我以为,面对他,她有着许多的心理障碍无法逾越。因此认为最初的那个夏天她不爱他,也为她的突然消失寻找到N多的理由,任何一条理由又都印证了我对她情感的认知——她不爱他。
我放下这个故事,既不看这部影片也不翻这部小说,转移自己的视线去做其他事。当自认为可以更加客观冷静地来看这个故事,我发现,我其实并不明白汉娜,没有真正理解她。我只是不认同她能爱他,不希冀她会爱他,没有在意,她其实是矛盾的,是挣扎着的,在矛盾与挣扎中,她或许真的在爱着,只是,她的情感非常复杂。
站在米夏的角度审视这个故事,最初我也不认为他爱她。因为当他们纠结在一起时,他还只是一个少年。他依恋她,迷恋她,离不开她,不能忍受她哪怕是一点点的冷漠,总是轻易便被她征服了……但,这是爱吗?他真的爱她吗?一个不成熟的不理性的懵懂少年的爱,不过是为情欲驱使。
反复翻阅小说,我同样看到他的挣扎他的内疚及她打印在他心上那一生的烙印。他后来虽然只有短暂的婚姻,却似乎一直不缺少女人,但是,在她们身上,他一直寻找的是她。从接触到抚摸,甚至气味,甚至滋味,只有像她,他才不会有不对劲儿的感觉。
一场相遇,百感交集。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是不是怀有这样的感触呢?她放弃了社会放弃了世界最终也放弃了他。甚至于,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像样的遗言。这个像谜一样的女人直至生命的最后,依然像一个谜。而他,又是以怎样的关于她的思绪度过了余生?
这是怎样的一个故事?我震撼于它的始料不及,前所未有的阅读体验深深折磨着我的心,在阅读之初,我甚至于不敢说,它有关于爱情。在一篇关于这部小说的评论中我读到了这样的话——它是许多人一夜读完的故事……它属于令人难以置信的一生忏悔……它是伟大的需要最细心呵护的爱情故事……
当那个夏天走到了最后,他开始背叛她,在电影中我对此有所察觉却并无法说清,在小说中,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个字眼儿——背叛。克利斯托夫肥┰纱脑谄兰壅獠孔髌肥彼担菏┝挚嗣枋隽艘桓龉赜诎托裕幼攀前谋撑押桶赖墓适拢粲谀侵至鞣及偈赖墓适隆?
多么令人痛楚的批露。在这个没有真爱不能奢谈爱情的现世,还是会希望在文学艺术作品中看到所谓爱情,还是渴望见证一段在有生之年可以永远的爱情。然而,真相却是,由爱之生到爱之死,只是一场经历,或长或短,全看运命。
当爱情消亡了,如果曾经刻骨铭心,它的影子还拖得很长,它的记忆还在,它的影响还在。从第一次做爱到她告别尘世,他几乎一直都在她左右,以身体或者声音。而他,直至走到生命的尽头,那个叫汉娜的女人也在心头烙着无法抹去的印记。有人将之译为——朗读者,更多的人将它译成——生死朗读,是因为在人有限的生命中尘世的欢愉终归有限,而他们好歹也算是生死相依了一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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