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散步

傍晚散步

材武散文2025-03-08 05:42:30
连续刮了几天的西风,连同它挟裹的浮尘,在太阳落下的那一瞬间,嘎然停下了。停得那么突然,那么果绝,竟叫人有点儿不适应:突然少了点什么,直到走出好远看着笔挺的树枝,才想起来。弱水忽地汹涌起来,主流与分流之
连续刮了几天的西风,连同它挟裹的浮尘,在太阳落下的那一瞬间,嘎然停下了。停得那么突然,那么果绝,竟叫人有点儿不适应:突然少了点什么,直到走出好远看着笔挺的树枝,才想起来。弱水忽地汹涌起来,主流与分流之间的水流碰撞在一起,翻起浊浪,发出咆啸。河床上前天还搁浅的巨大的冰船,一日之间便没有了踪迹。虽然河滩上还黄草萋萋,但我感觉得到,地底下的叶芽们正在喊声震天地往外拱着,使尽全身力气探出脑袋,打量这个全新的世界。
小城没了风,真的很安静。也许,这是全中国城镇(如果这里也能算城镇的话)里最安静的一个。出门刚刚《新闻联播》,天还亮着。路边那个比邻商场的小菜店没有往常刚进货时的热闹,一只小狗闲散地从树沟边上踱过来,若无其事地躺在水果筐里。马路上人还不多,医院门口走过来的只有岳父老邻居家的老奶奶。她怕是80多岁了吧,扶着拐杖走得挺稳当,每天还给小卖部忙着营生头发白了的女儿送饭呢。这人,结实的非常结实,脆弱的特别脆弱,没法比较。昨晚还梦着母亲去世时难分难舍的情景。哎,要不说人有命呢!
水渠里清粼粼地流着浅浅的水,河水经过水库,所有的浑浊都没有了。渠边的树枝修剪的整整齐齐,树沟里打扫的干干净净。遇见的第一个熟人,是过去一个单位的职工。他退养几年了,保养的容光焕发,虽然两次离异后再没有找伴儿,却也过着搭伙同居的好日子。我忘不了他在处理家庭关系上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这辈子不亏自己,穿好的,吃好的,抽好的;别的,管他的。他说的话,可以从他的衣着做派看出来,什么时候都收拾得公子哥儿似的,一看像那么回事。虽说在家里,对自己的妻子不愿意承担什么,但不了解他的人,特别是女人们,总有被他吸引的。知道他的人,背后会对他嗤之以鼻。认识好多年了,算是清楚他的为人。但公允地评价一个人并不那么容易。能怎么说他呢?工作上一般般,生活上自私一些,同事中没有什么朋友。但他有很好的女人缘,也有对得起新生活环境的穿着打扮。现在说来,也是他的一种生活方式,生活态度吧。好久没见着他了,打个招呼,擦肩而过,一股香水味传过来。嗨,他还是过去的他!
路灯闪出了光芒,飞天广场渺小的湖面上平静得只有新点燃的路灯在水里拉长的影子,寂静而悠闲。天黑得很快,出门还看得到西山上淡云墨彩,晚霞映照,即而就大幕下垂,星耀天际了。今天没有月亮,但那颗常常陪着月亮出来的有点儿火红的星星仍旧痴情地挂在那里。天上流云飞度,把亮丽路灯下看上去本来稀疏的星星也遮蔽了个差不多。返回的路上,行人明显地多起来。有几个熟识的,就点点头。显然,行人中女士多于男人。正应了这几年小城坊间流传的那句话:男人喝酒,女人狂走。男人们无聊之间放松心情,来个醉生梦死;女人们为了悦已者容,怕多长了一点儿脂肪,有的甚至连晚饭也不敢吃一口,还要狂走。一个“狂”字十分传神地表达出女士们的心情。可怜的人们啊!
一拨人过去了,灯光下的路面又恢复了安静。体育馆后边,看不清几个男女农民工在那里叽叽喳喳,嘻嘻哈哈。那高兴的声音似乎连夜幕下的空气也跟着抖动起来。一辆农用车“突突突”地开过来停在他们身旁。他们大声讨论着什么。车开走了,几位农民工说着话走过来。看得出来,他们刚刚收工。两头背着星光劳动了一天而如此兴高采烈,这是城里人感受不到的。我们前几天只轻描淡写地干了一天(实际劳动时间只有6个小时),就觉得腰酸腿疼,回家连话都不想多说。看来,生活里的快乐并不只有一种。快乐劳动,接近自然,这种快乐是最畅快淋漓的。
回到“市区”,绝对的安静让晚饭后跑上公路玩耍的孩子们打破了。孩子们站在蛇形滑板上扭动着身体,滑板便听话地直行拐弯。两个孩子争执着什么,家长们连忙制止着自家的孩子。从明亮的路灯下拐进小路暗处,家到了。每天晚饭后和妻出去走走,特别在“最是一年春好处”的时节,感到心身愉快,特别舒服。
2009年3月16日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