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迹

流迹

抃风儛润散文2025-03-01 06:28:37
那一年,我二十五岁,晃过了二十余载的春秋,我依旧一事无成。也是那一年,是我人生以来最困顿的时光,我远离了成长的故乡,远离亲朋,漂流到祖国大地的最南方,要去努力开垦我人生的荒地,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然而
那一年,我二十五岁,晃过了二十余载的春秋,我依旧一事无成。也是那一年,是我人生以来最困顿的时光,我远离了成长的故乡,远离亲朋,漂流到祖国大地的最南方,要去努力开垦我人生的荒地,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然而半年下来我依旧一事无成,钱已倾囊,工作毫无着落,在这又遭遇金融危机的多事之秋,连一份进厂的普工,别人都会因为你是男性而遭排挤,因为他们都有共识,也有过前例,凡是男人,骨子里头都是野的,崇尚暴力,喜欢挑衅,打架斗殴,无一不与。
秋天走了,冬天又来了,我蜗居在一个朋友出租的房里,度日如年,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寄人篱下的滋味,那滋味不好受,书中电视上说的,原来真的好难受。
我学会了忍受,忍受难受,忍受饥饿,忍受孤独带来的心慌,空虚掏尽的迷茫。我开始变得深沉,寡言少语。多数时候,我都把自己长天地困在屋子里,蒙头大睡就是一天。日子过得真是暗淡啊,我甚至到了害怕跨出房门的地步。屋子简陋空旷,静静地横摆着并没有太多的东西,一张书桌,一张靠椅,一张木床,一堆书本,连一件饰品都没有。很多时候我都会剧烈地感觉到自己就是那一张生冷书桌的同伙,又或者只是书桌旁边的一件饰物,没有生命,没有思想地存在着——我突然感到害怕,害怕什么时候会被这一切事物同化。
伴随着我的,还有一柄跟了我已经有三年历史的二手吉他,现在看起来,它跟我一样显得更二手了,我努力要将它装扮得看起来年轻些,然而并不协调的吉他弦,召示着它的退伍,弹起来依然苍老生涩,涩中带苦,苦中透酸。
吉他如我,我如吉他。
为了不被周围的事物同化,也为了不致使自己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有些时候,我会抱着它,坐在出租房的那条马路边,边无精打采地拨弄丝弦,边百无聊赖地哼上几句并不协调的歌词,借此打发掉一些无聊的时日。我留了长发,省下胡子,努力装扮得酷一些,像电视上的艺术家一样,以此招徕路上急走猛赶的过客。他们都在忙碌着什么?为何就不肯为我驻足片刻?那怕只是一秒,对我都将是莫大的鼓励。当然,除了有异性的喝彩,我更渴望着他们能够慷慨解囊,把手伸进衣兜里摸出几个铜板来丢进我眼前的毡帽,以印证他们真的懂得欣赏,而并非纯粹的施舍。
生活艰难啊,生存有多种方式,而我选择了最简单最纯粹的一种。
真的好孤独啊,我的生活没有阳光,没有音律,没有倾诉,没有理想,一切仿佛在一念之间失去了色彩,变得黯淡无光,身处极地的漫长黑夜中,而我是那极地中一匹孤独的熊,自我摧残地活着,祈求阳光的来临。
阳光终会来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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