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回来你已不在

回忆回来你已不在

刻薄散文2025-03-04 14:33:48
原本天气预报有雨,睡了一晚上,忘了有下雨这回事。早晨醒来,推开窗,潮湿而带着泥土腥味的空气扑面而来。院子里分岔的小径,朝南的,朝西的,朝东的,路面都湿了。只有朝北的小路,因了夹在两栋楼之间的缘故,地面
原本天气预报有雨,睡了一晚上,忘了有下雨这回事。早晨醒来,推开窗,潮湿而带着泥土腥味的空气扑面而来。院子里分岔的小径,朝南的,朝西的,朝东的,路面都湿了。只有朝北的小路,因了夹在两栋楼之间的缘故,地面略微潮湿,有雨点的痕迹。路边的小草,草色远看近却无,棵棵穿了新装,小脑袋上顶着晶莹的水珠,在初春的微风中,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摇摇晃晃。经历了一个干旱冬天的女贞树,鹅黄色的嫩叶在细雨中尽情吮吸着春天带来的甘露。啊!这清新的早晨!
这清新的早晨,不!这恍惚的春天的早晨。自你走后,从来不能闻见带着些微花香的微凉的潮湿的落寞的自由的春天的气息。它让我想起那些尴尬的遥远的青春岁月,想起那些熟悉而孤独的时光,想起最爱的你。昨夜入梦,又梦见了莲花寺冶炼厂的单身楼。在三楼的单身宿舍里,我带着儿子马童语做饭。用的是你做的简易的带挂钩的电炉子,你做的铁皮平底炒锅。我在做饭,烧的是卷心菜粉条汤。马童语在旁边走来走去,我呵斥他走开。看着你做的电炉子以及裸露的电线,觉得不安全,担心会着火,担心把孩子电着了。于是很着急。一着急,就醒了。望着夜色沉沉的窗外,很想很想你。奇怪,梦里有孩子,却没有你。在单身楼住的时候,没有孩子。如今,我的生活被孩子占据了,渐渐的把你忘记。除了这春雨淋漓的早晨,除了这清明雨纷纷的时节,谁能会时刻记着你呢。然而,爸爸,我很想你,并且时常没来由的梦见你。为了在梦中见到你,我催促自己急急的再次进入梦乡。爸爸,何时,我和马童语,你的外孙子,能见到你?
八十年代末的一个初春季节,妈妈带着我和弟弟,由乡村来到这个叫莲花寺的小镇。过了火车站,就是冶炼厂家属院。我们在单身宿舍的三楼,朝阳的301,303房间安了家。他们住301房间,我住的303房间铺两张单人床,还兼厨房。姐姐在金堆城上班,休息的时候才回来。我们做饭的锅是爸爸用铁皮砸的。电炉子接两根线。零线在电线上接着,火线是一个小钩。爸爸把火线上的皮子截去,将挂钩挂在火线上。每次把火线挂上去,电线就晃来晃去,火花四射。单身楼前,栽了一排排的泡桐树。褐色的枝桠上孕育着一个个拇指大小的叶苞,透露着旺盛的生命气息。远处的操场上,性急的杨树已经吐出成串成串的毛毛虫。白色的杨树皮在温暖的春阳照射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毛毛虫咬着树枝,每天每天悠闲的荡秋千。过了几天,一阵春雨之后,毛毛虫一个一个的被风吹落,掉在人的脊背上脖子里,踩在人的脚下,软绵绵的。从这个春天开始,爸爸妈妈结束了两地生活。
细想起来,我和爸爸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零零碎碎的加起来,是四年多点。一直以为,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做孩子的是幸福的。有些事情,并不是像看起来的那样。在这四年的时光里,我成长叛逆玩世不恭,我和爸爸吵架打架。作为女孩子,如果不是犯特别严重的错误,长大了,一般不会挨打。在这方面,姐姐是正例,我是反例。姐姐善良温顺,无论爸爸训斥的对与不对,她都含泪忍受。一边哭着,手里还一边干着家务活。弟弟长的眉清目秀,考试成绩常常得第一。爸爸对姐姐是教育加压制,对弟弟是溺爱加宠爱。唯独我,软硬不吃,我行我素,是个愣头青。他束手无策。他说我,我不听,他打我,他不能,常常为一点莫名的小事暴跳如雷。于是,发展到最后,我的挨打,也算是正常的小事了。
不是不听爸爸的话,而是,不知道该怎样听,或者,那时的我,谁的话都不想听,即使是他。我和妈妈生活在乡下的时候,还经常想着他,知道自己是有爸爸的。那时的我,穿着他给我买的兰色碎花的小短裙,打着他给我买的黑色的儿童专用雨伞,心里美滋滋的。唯一的遗憾是,爸爸不在身边。从前我最想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和别的小孩子一样,放学了,爸爸给自己辅导功课。现在和爸爸在一起,反而感觉不到幸福的存在。从乡村来到城镇,说话变了,环境变了,连空气的味道,似乎都变了。老师讲课,我听不懂。学生骂我,我睁着两眼,认真的看着他们。我的痴呆引起他们的哄笑,我才明白他们没说好话。我与新的环境处处都不能融合,伸展不了手脚,张不开嘴巴。我说的土话,土气的衣着,都成了他们谈论的对象。爸爸工作忙,妈妈操持孩子的吃喝,也没时间管我。大多数的时候,我打着雨伞,走在清冷的雨中。看看路旁一排排的冬青树,因了春雨的冲刷,干净而整齐的站在那里,郁郁葱葱的生长。丝丝条条的柳枝,含着嫩芽,带着雨珠,在微冷的春风里飘摇摆动。同学们顾不上春寒料峭,在雨中嬉戏打闹,青春的活力威逼着在屋檐下看着他们发呆的我。那难堪的时光,那冰凉的春雨,那孤独的青春。如果生活是一幅春天的图画,而青春应该是这幅画上最灿烂的一笔。而我灰色的内心生活,又该如何涂抹呢?
期中考试,从原先第1名的成绩,后退到第45名。爸爸拿着成绩单,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低着头,将手里的电子表带扭来扭去。不停的重复这个动作。爸爸怒气冲冲,回头看我无动于衷,竟然不为考试成绩感到羞耻。他抓起电子表,摔在地上,又用脚在上面踩,直到电子表变成了电子零件。我不看他的脸,昂首挺胸的出去了。爸爸看着我的背影,目瞪口呆。学习成绩由45名退到163名,这不是爸爸打我的理由。张爱玲说了,生命很美,是一袭华美的袍子,很温暖,很美丽,而藏在袍子里的虱子,如烦恼,零碎,经常咬人,让人无法忍受。一直跟着妈妈生活,于是,突然和一个不苟言笑,言辞激烈,常常用肯定的句子形容人,还偏心眼的爸爸生活,我就不会了。讨厌他偷偷给弟弟买草莓香槟喝,虽然是5毛钱一瓶。讨厌他带着弟弟去西安玩,虽然后来也带我去了。讨厌他在我趴在床上,翘着双脚的时候,用肯定的语气说,没女孩样。于是,我厌恶他说的话,厌恶他的眼神,甚至他给我买的黑白相间的格子外套,我都厌恶。这种矛盾的积聚,直到妈妈回来那天,终于爆发了。
妈妈带着弟弟回家处理事情,只剩下我和爸爸。他每天把饭做好,把菜切好,在外面疯了一天的我,回家后只要把菜炒熟就可以了。开始,炒了几天菜,还顺利。做了几天,我不想做。每天把挂钩搭在电线上,看火花四射,没有一点新意。我对他说,分开吃饭,谁吃饭谁自己做。爸爸不理解,他养的孩子,自然应该给他做饭。妈妈回来,爸爸讲给她听。他以为我听了会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