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乡的远古旭日
也许是因为“缁缁鸣雁”的清脆,有着“旭日青林半”的浪漫;也许是因为“旭日始旦”的霞光,有着“旭日照万方”的豪放。一说旭日,往往会让人想到太阳,想到东方,想到朝气蓬勃的景象。而且,人们又往往把它与东升结
也许是因为“缁缁鸣雁”的清脆,有着“旭日青林半”的浪漫;也许是因为“旭日始旦”的霞光,有着“旭日照万方”的豪放。一说旭日,往往会让人想到太阳,想到东方,想到朝气蓬勃的景象。而且,人们又往往把它与东升结合在一起,讴歌生机勃勃,传达美好愿望。那么,人们为什么如此向往东方,钟爱初升的太阳呢?因为我们是炎黄子孙,因为我们的祖先来自东方。正如近代文学家、考古学家、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所说的,“自上古以来,帝王之都皆在东方。”
在中国,墨写的历史应该在西周、在西周在共和元年开始算起,而之前的那段历史,只有传说。说到这,可能有人会说,上古帝王都是神话、都是传说,包括开天辟地的盘古,而把神话作史料,把传说作史实,是不是有违历史的严肃性?
不是!因为神话是一个民族的灵魂。现代的人文大师柏杨先生关于神话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如果一个民族的历史没有神话,那么这个民族不过是一群木偶而已。”而近代的历史学家李学勤先生对于神话,更有他独到的认识,他说:“任何一个民族古史的开端,必然是和神话结合在一起的。”
对此,我深信不疑!
在我的故乡,有虞舜耕山的传说。那山,古时叫历山、历丘、历下山,后来叫舜耕山,现在叫千佛山。山下有城,古时称历下邑、历下城,汉时称历城,现在叫济南。
关于历山,东汉著名的史学家高诱说:“山上之舜祠,山下之舜井,泺源畔之娥英祠”。而在其他的史料,如《墨子》的《尚贤》、《管子》的《版法解》、《吕氏春秋》的《慎人》、《淮南子》的《原道训》《史记》的《五帝本纪》等,也有“舜耕历山,陶河滨,渔雷泽”的记载。由此可见,“历山”之名可以上溯至西周。
然而,古代著名的地理学家郦道元,在他的《水经注》中,记载了5处“历山”,而截止目前,名为“历山”者,全国有27处,自称“舜耕历山”的地方,也有15处之多。那么,究竟何处的“历山”,才是虞舜曾经耕耘过的历山呢?
北宋的政治家、散文家曾巩说,历山在山东,在济南,也就是现在济南主城区南边的那座山。他说虞舜当年的耕、稼、陶、渔,“皆舜之初,宜同时,则其地不宜相远”,并经考证“雷泽、河滨、寿丘、负夏,皆在鲁、卫之间,地相望”。他又引经据典,说虞舜是“东夷之人”,从而得出结论,认为“舜所耕处,故其城名历城为信然也”否定了东汉的经学大师郑玄、西晋的著名学者皇甫谧之“历山”在河东,即现在的山西永济一说。
既然“舜耕于历山”发生在我的故乡,那就循着这条线索,走进未知的疆域,沿着上古帝王的足迹,寻找人类初始的旭日阳光。
倒查线索,人们发现,虞舜的足迹尽头,站起来的是唐尧,唐尧的身后是帝喾、是黄帝、是神农氏、伏羲氏和燧人氏……历史的文献记载的传说中,神农是燧人氏的孙子,黄帝和炎帝的父亲,是伏羲与女娲婚生的儿子。《尚书大传》上说“遂人为遂皇”,他学会了钻木取火,是人工取火的发明者,他在人类度过漫长的黑夜,即将迎来黎明时,挚起一炬文明之火,结束了远古人类茹毛饮血的历史,迎来文明的旭日阳光。
曙光掩映下的五帝,黄帝在位98年,死后将帝位传给了孙子颛顼;颛顼在位78年,死后传给了侄子帝喾。只不过帝喾还没有死,就因所谓的“形势”,被迫“禅让”给了弟弟唐尧,而唐尧死后则把帝位给了自己的女婿,娥皇、女英的丈夫——虞舜。由此可见,中国的子袭父爵、皇权政治,与生俱有,非秦皇嬴政首创;玄武门前的弑兄杀弟、皇宫里的兄弟阋墙,远古就有;所谓的“拟父子相继、兄终弟及”,只是史官们的一个美好的愿意。因为人类自从有了思想、有了意识,人人都想主宰万物,做一个至高无上的天神,到头来留下的只是一具皮襄。
写到这里,似乎远离了主题。我也这样认为,但之所以费心劳神地梳理远古代帝王的亲缘关系、婚缘关系,只是为了证明一点,那就是不论三皇,也不论五帝,他们曾是一个部落,曾是一家人。他们之间拥有共同的血缘。
据考证,距今5000到7000年前,江河横溢,海水漫延。人类的始祖伏羲作为“东方民族”,“原始必不发源于洼下之濮阳,而必别为高耸之地可避水灾者”。那么,哪个地方可以躲避水灾呢?,择高而居。那个时候哪里“高”呢?近代学者王献唐先生在其《炎黄氏族文化考》中推论道:“以前泰皇一名及各种习俗,并奉祀伏羲诸国之地证之,必为泰山一带,其地固在山东为最高区域也。”因此,著名的史学家吕思勉在其《三皇五帝考?神农与炎帝大庭氏》中说:“神农居鲁,鲁邻泰山。”因为那个时候的高处,只有泰山。
而且,那个时候,泰山周围,方国林立,邦国丛生。《尚书》、《春秋》、《左传》、《国语》等先秦古籍中,都记载着黄帝建“万国”,尧、舜、禹实施“万国为治”。到了商周时期,泰山及其周围拥有“千七百七十三诸侯”,“三千诸侯大会”于泰山,只是那些方国、邦国、诸侯国在春秋战国时,被齐、楚、鲁所灭或吞并。但是,这些方国、邦国、诸侯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把太阳当做了神,崇拜太阳最先升起的地方。
值得注意的是,与黄帝同父的炎帝,在春秋《国语?鲁语》中,有这样一段记载:“昔烈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柱,能殖百谷百蔬。”关于烈山,东汉的经学大师郑玄、三国时的史学家韦昭等人均标注,所谓的烈山氏,就是炎帝。他兴起于“厉山”。有人说他是湖北随县人,不足以信。试想,那时的诸侯国,虽然也叫国,但实力小得可怜。尽管神农为一方诸侯,但根本没有实力远征到湖北在生个儿子,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这个“厉山”,其实就是泰山北麓、现在叫千佛山的济南古“历山”。
至于为什么黄帝陵出现在黄土高原,炎帝陵出现在长江流域,甚至出现在辽东,那不过是炎黄的后裔,数次迁徙的结果罢了。
梳理了古代帝王的亲缘关系,让我知道,泰山是远古帝王的活动中心,是最早迎来文明曙光的地方。而故乡的历山,不但虞舜耕耘过,而且炎帝也曾生活过,由此而推断,三皇或五帝有可能也来过。他们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开启了思想,孕育出了智慧,发明了茅屋、陶器、耜耒,还发明了弦琴……重要的是,他们教人穑谷稼稗、辨花识木,创造出灿烂的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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