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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夜半,月入轩窗,心绪难耐。于是,轻步阁楼,潜入房顶,赏月。冰轮如洗,泛着淡淡的光晕,耳际处,传来“哐”“哐”的声响,似乎看到没有人迹没有车辆的路边,有一棵黑黝黝的大树,一个汉子在埋头伐木,一下,一下…
夜半,月入轩窗,心绪难耐。于是,轻步阁楼,潜入房顶,赏月。
冰轮如洗,泛着淡淡的光晕,耳际处,传来“哐”“哐”的声响,似乎看到没有人迹没有车辆的路边,有一棵黑黝黝的大树,一个汉子在埋头伐木,一下,一下……身上的黑衣滑落于地,月光给他壮健的肌肤镀上了一层青铜色的光辉,阴森而潮湿。
伐木者执着而憨厚的脸上,汗珠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的光。那是吴刚么?他的嫦娥呢?
听过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和阿炳的《二泉映月》,虽然能感觉到乐曲所传递的是月下那悠悠之情,但终究没有置身月下的那种视觉与触觉的曼妙感受来得真切。
月亮的清辉悄悄洒向大地,在村庄的房脊之上,在匍匐的庄稼地里,在拂动的柳梢头,在流淌的小溪里暗暗地涌动,光影交错,此起彼伏,是那么动静谐韵,那么扑朔迷离。村庄田野影影绰绰,朦胧而美好,宁静而悠远;虫鸣阵阵,蛙声如潮,偶尔的几声犬吠更衬托出夜的静寂;天籁声声,取代了白日人声的喧嚣浮躁。此刻,我想起了秦少游的“雾失楼台,月渡迷津”,一个“迷”字,便摄住了月光的精灵,因为,人们一进入月光,便被一种恍惚朦胧的境界所迷。
清冷的月辉荡人心魄,直沁入灵魂深处,我如一个“梦的行者”,徜徉于月光下,人间乎?仙境乎?仿佛自己离却人间烟火,迷幻在月光编织的梦里……
也是这样的一轮月亮,也是这样的一个春夜,只是村庄破败、丑陋,晒谷坪上堆放着社员们从山上扛回来的堆成山的枝繁叶茂的松树,于是,被年幼无邪的我们当成了“天赐”的“花果山”,在皎洁的月光下,我们欢天喜地的全部融入“花果山”,只有欢叫声不绝于耳。这时,不知谁突然惊叫了一声:
“阿成掉井里了!”
我们赶紧钻出来向井边奔去,赫然入目的是被井水撕扯成的无数的月亮的碎片,泛着白惨惨的光波……阿成去了,从此,他那清俊的模样,那诡异的才智,那动听的歌声,在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们中间,永远,消逝了。
一阵微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一个“冷”字,该是咏月诗中的千古绝唱了吧。此刻,披一头长发,着一袭纱裙的我在融融月色的深夜里徜徉,恐怕自己也快“异化”成孤独、寂寞、凄冷的幽魂了吧,如此的流连,是在步向天堂还是通往地狱的隧道呢?
踌躇之际,易安的《月满西楼》萦回脑际,久久不去:“花自飘零水自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此刻的你,还好么?
今夜,月圆。
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