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了平淡,就守望了浪漫

守望了平淡,就守望了浪漫

寂处散文2025-02-24 16:32:31
从我记事起,就知道姑姑聪明能干、热情大方又乐于助人,却不知她身后一直有姑爷支撑着。姑爷平日里很少来我们家,即使是过年,也难得见他登门一次,但他不忘让姑姑把压岁钱送给我们。他总是有干不完的活,整天忙里忙
从我记事起,就知道姑姑聪明能干、热情大方又乐于助人,却不知她身后一直有姑爷支撑着。
姑爷平日里很少来我们家,即使是过年,也难得见他登门一次,但他不忘让姑姑把压岁钱送给我们。他总是有干不完的活,整天忙里忙外、默默无闻的。我们几个小孩一直恨他,恨他不热情,恨他寡言。每次我们从他身边走过,也懒得叫他,而他总是祥和的看着我们。
也不知姑姑是怎么看上他的,他俩在一起时也不说不笑的。姑姑吃的穿的几乎都是她自己看中了就买,姑爷也不去讨价还价,只是在后面一个劲地掏钱。我妈也常常跟姑姑说:“你怎么嫁给他了,他真是个木头。”姑姑没有回答,总是在一边笑。
姑姑成天乐呵呵的,只要碰上聊得来的人,一聊就是一下午,姑爷也没生气,做好饭了就去叫她吃。有时姑姑出去玩了一整天,很晚才回来,姑爷又急又担心,见她回来了,心里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其实,只要姑姑过得开心了,姑爷的心里比什么都美。
姑姑家是做豆腐的,她家的豆腐爽口嫩滑、绵软筋抖,四季都飘着豆花的香味。在我的印象中,姑爷的印象一点都不深,象风中的云,是如此的平淡和冷漠。只有他家的豆腐和姑姑那爱笑爱动的身影,是那么的让人难忘和回味。
在我还小时,爷爷就有青光眼,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姑爷就带他四处求医。当时的医疗水平没那么的先进,爷爷的眼睛还是没有治好,后来渐渐的失明了。姑爷很内疚,就把我爷爷接到他们的身边,跟亲闺女生活在一起,我爷爷过得很幸福、开心。而姑爷他亲爸也是个腿脚不灵的人,这些就加重了姑姑家的负担,姑爷从来没有埋怨过。不忙时,姑爷总是一边牵着我爷爷,一边背着他爸,去外面走走、晒晒太阳。他们留下的背影,象一个大人带着两个老小孩,他们走着走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虽然姑爷家是做豆腐的,但也挣不了几个钱,而且豆腐全是人工制作的,半夜里都在忙碌,第二天一大早又得走街窜巷的叫卖。为了不让姑姑吃苦,都是我姑爷争着去干。他的那种状态,真象《水浒传》里的武大郎,他叫:“卖春饼,卖春饼。”而我姑爷也在叫:“卖豆腐,卖豆腐。”声声穿越山谷,穿越心灵。这叫卖声一直响在四季之中,响在日晒雨淋之中,响在我的耳边,直到我十六岁那年五月的某一天,才嘎然而止。
当时姑姑都哭得昏了过去,从来没见她那么的悲痛过。姑爷因劳累成疾,得肺结胲四十六岁就去世了。他快去世的那几天,一直跟姑姑说:“你爸跟我们没享几年清福,我对不住他老人家,以后你要好好照顾他。”姑姑听后不停地点头……往后的日子里,姑姑象丢了魂似的,再也没有高兴过。这几年我回家看望姑姑时,她象老了几十岁,满脸皱纹,头发也白了大半,那沧桑的身影让我抹泪掩面、久久的无言。
而今我爷爷还健在,每每提起姑爷,他都老泪纵横。有一次爷爷说了一句话让我很感动,他说:“那天你姑爷向你姑姑求婚时,他磕着头对我发了个誓,‘爸,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珍珍的(我姑姑),也会孝敬你一辈子的。’他一直为这句话而努力着,谁知,他先走了,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我已经很知足了。”如今爷爷的晚年很幸福,我想,姑爷在九泉之下应该安息了吧。
姑爷就是为这平淡的爱情和承诺而默默地辛劳了一生,他象一棵草,永远扎根在我们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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