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动的山乡
作者:展乐时间:2024-11-07 02:38:16热度:0
导读:太阳,从西边的地平线上缓缓缀了下去。天空挂着的一抹厚厚云,像一支庞大的山脉由北向南伸延。其间,有森林,草地,田园和农庄,还有些奇形怪状事物。铅黑色的云娄,飘飘渺渺,犹若农家小院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小的云
太阳,从西边的地平线上缓缓缀了下去。天空挂着的一抹厚厚云,像一支庞大的山脉由北向南伸延。其间,有森林,草地,田园和农庄,还有些奇形怪状事物。铅黑色的云娄,飘飘渺渺,犹若农家小院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小的云朵,像似农家饲养的家禽家畜,在院子里蹿来蹿去。云朵的上部的边际,是一线光芒,金黄色的,十分耀眼,像似佑护那方人间天地的祥云。在这抹云朵的上层,还有许多的云,渗了一些淡淡的铅黑。有的像变异了的动物,似像非像,怪模怪样的;有的像废弃了抛在垃圾地里的毡絮,任晚风抛旭;有的像工厂里排出来的污垢泡沫飘浮在海面上,晃晃荡荡,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沉闷。也有的像无量山脉的座座高山,挺拔峻峭;像澜沧江畔山坡上那层层的梯田,稻香冉冉;像草原上的一群群牛羊,被风牵着拽着,由西向东飘移而去。过了一袋烟的功夫,太阳的光芒消失了。云变成了铅紫色,形状没有改变,悠悠飘逸。大山被夜幕罩了起来,已经看不清楚葱郁的林海绿荫、树影与秀水风光了。山的轮廓却变得更加清澈可辨,似大海叠起的浪,高低起伏,向很遥远的地方延伸开去。我站在无量山山脚下生我养我的小山村,看到这一切,有一种说不出的自然、亲近,道不尽的依恋、亲切。
我躺了下来。许久的凝视着天空,想着身边的大山、森林和小河。追昔忆今,心潮彭湃。往事如风一般消逝去了,都带着许多淡淡悲凉。真是应验了南宋大诗人陆游的诗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心间有一种对大山燥动的依恋。
脚下的这片热土,便是生我养我的故乡,无量山脚下一个很是偏僻、相对比较落后的彝家山村;是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的彝族山民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山村——满所。那里有我童年、少年时代的幸福和快乐;有生我养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和父老乡亲,他们和我,“打断骨头连着经”,我与他们血肉相连,包括哺育我的山山水水。虽然我没有走得很远,时常可能回家。可在我的内心世界里,总感觉到:离开,有一种特别的伤痛,好似从自己的躯体上撤下一块肉,撕心裂肺的疼。土生土长在大山里,对大山,是亲切和热恋,比之胜过自己的生命。
家乡的山峰,十分的可人。座座列峰如屏,险拔峻峭。山的深处,有云豹、水鹿、山驴(鬣羚)、野猪、灰叶猴,还有爱吃蜂蜜的大黑熊等野生动物,它们就栖息在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里,快乐的繁衍生栖;红原鸡、白腹锦鸡、白鹇、白头仙翁、鹰鹃、楔尾绿鸠、伯劳等鸟类在林间树梢跳跃嬉戏,放声高歌;满山遍野的山花烂漫,鲜红艳丽的马樱花、山茶花最为惹人。还有红花木莲、冬樱桃、马蹄荷、滇丁香、长梗润楠、鸡血藤、紫金龙、十大功劳等珍惜植物。春天,嫩芽吐蕊,百花争妍;盛夏,微风轻拂,野果飘香;秋初,天高气爽,阳光明媚,稻香冉冉,野果飘香,一派醉人的丰收景象。风不知道从哪里来,不是时常那么狂暴,吹动着山坡上庄稼地里的禾苗,荡起层层绿浪,煞的诱人。站在庄稼地里,吮吸风带来的花草树木的清香,偿捡撩入衣襟裤缝清爽的风,全身心的舒坦畅快。
大山里的小河淌水清澈见底。一条名叫大竹箐的深山里流出来的小河,迭下几道崖岩,欢腾跳跃,钻出密密实实的原始森林,从满所村脚底流过,一路欢歌,注入无量山与哀老山之间的把边江。村脚下淌过的小河里,当地人都叫它‘莫索河’。河里有许多的小鲶鱼,母指般大小,大的紫红,小的青黑。清晨,它们从大石块下面游了出来,摇着尾巴,在哗哗流淌的河水里游戏;还有小河蟹,仅有小小孩拳头那般大小,八个爪子两大螯。这家伙白天藏在河边有水但闷不死它的小石块下,晚上溜出来。它是吃肉的,用大螯残害小生命。捂扒(彝族语言,意为会抱住手的水老倌。双团棘胸蛙的称谓),白天,藏在水里的大石板下面,夜里游出来,在成小潭的河段里,露出小脑袋,捕食飞来的昆虫。如果有人抓它,它那粗壮的双手会紧紧地抱住你的手,搂到它的胸前。胸部有小赖点,那感觉有些肉麻。水青鸡(当地名,为云南臭蛙)是蛙类的精英。它在水里呆的时间很短,白天,时常跳到岸上树下或草丛里乘凉,皮肤干燥了才跳下水去滋润一会全身,又回到岸上,有时它可以离小河好几米远。因为它身体的颜色与河堤上的植物相似,很难辨认清楚那就是鲜活的水青鸡的。水青鸡捕食都在夜晚进行,因此,晚上很是活跃。有嗜好偷食蛙类的歹人,除了蟾蜍有毒不吃,什么蛙都被这些人捉来吃。无论去捕杀哪一种,都是晚上去的。过去用的是火把,近代,用的是手电筒。顺着小河边一路的看,几米开外就能看到蛙们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寻着去就逮到了。夏夜,蟋蟀,小青蛙,还有稻田里的草蚧,蛤蟆,高声的叫嚷。偶尔转来几声猫头鹰怪叫,令人感觉到有些毛骨耸然。声音连成好扩远一片,似变调了的混响音乐,回荡在山乡的远野里,初听起来,鼓噪刺耳,令人烦恼。可时间长了,感觉那就是众生灵们歌唱的摇篮曲,在它们叽哩咕噜声中,便甜美的睡着了。童年的时候,我和伙伴们经常到河里田里捉这些小生灵,开心极了。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忏悔。扪心自问,它们与我们人类没有什么区别,生命同样的珍贵,且它们为人类捕杀诸多的害虫,维护着生态平衡,对农林牧副业诸多生产生活有很多的益处,我们为什么还去残害它们呢?!
森林也是我们的朋友。记得,在我没有离开家乡的日子里,在上小学放寒假的时候,家乡的人们,包括我的父母,都会催促子女们,早上不准睡懒觉,早早的起来,上山去砍柴。那时在离家不远的山上,都是密密实实的云南松林。每天清晨,小伙伴们都在村头集聚齐了,说说笑笑的到山上,每人砍倒一棵很标致的云南松,砍成一米长的段,劈成柴块,捆成一捆,背回家,就算完成了早晨父母交办的劳动任务了。秋收秋种结束,村子里的大男人们,都要进山砍柴或是砍木材。太阳升到半竹竿,肩扛斧头,手提砍刀,相约进山,去选择自己需要的长势很好的一片树林,斧头、大刀向生长了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大树砍去。树木凄楚的崩倒之声,东山响起西山应,轰轰隆隆,噼里啪啦,惊心动魄,震山的响。
那时,山里人根本不懂得,砍伐森林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1986年,因植被破坏严重,家乡发生了特大的洪涝灾害和泥石流。从满所村到无量新桥,一片狼籍。河滩两岸,金黄的稻子,还有成熟的包谷被大水冲走了。粗壮的杨柳树,本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