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日子用手编

女人的日子用手编

惹口舌散文2025-04-13 05:47:08
如同奏响人生四季的音阶,那条石板路,连接着学校与住处。每天,在学生的书声余音里往返,石板路两旁的稻田青了黄,黄了青。“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没有相思如草,除了每天公式化的几节课,日子在鸟鸣风和、叶
如同奏响人生四季的音阶,那条石板路,连接着学校与住处。每天,在学生的书声余音里往返,石板路两旁的稻田青了黄,黄了青。“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没有相思如草,除了每天公式化的几节课,日子在鸟鸣风和、叶落花开中寂寂然流逝。一天,走过集市,见货摊上的毛线五彩缤纷,我不禁眼前一亮。红黄蓝紫,买一大堆抱回家,绕成团,一有空闲则照看书一针针挑,一线线绕。说起来,我编毛衣还有些讲究。先把地板擦得一尘不染,放一盘音乐,就着一帘雨丝或阳光,把五颜六色的毛线球撒了一地,任由想象展开翅膀,变幻着色彩。只小半天功夫,一条鱼、一只猫、一幅画……就在棒棒针钩针的舞动中呼之欲出了。编制过程中的那份期待、那份喜悦,一点也不亚于怀胎的母亲。也不知什么时候,窗框里雨丝变成了阳光,阳光变成了黑幕。日子就这么轻盈灿烂起来。同事邻居常常拿着一捆捆毛线找上门,求给编个图案,家里一时人来人往,笑语盈盈。偏僻的小山村里10多年教书生涯,怡然自乐,不寂寞。
侍弄针针线线,全因母亲言传身教。母亲的针线活特棒,家乡十里八寨无人不晓。至今,她绣的枕套、帐帘、鞋面等仍保存在箱子里。记忆中,家里的日子很有些疙疙瘩瘩。父亲先前参加游击队,文革时挨批斗,母亲常遭人唾骂,我们姊妹读书也屡屡遭挫。家庭生活很是困难。每天天蒙蒙亮,母亲就带领我们姊妹上山挖蕨根、种土豆、栽南瓜、点玉米,以补粮食不足;稍有空闲,上山挖中草药卖,换回白兰灰黑几尺布料。深夜,待我们睡下,她则就着如豆的灯火,一针针缝、一线线绣。那些色彩单调的布料,经过母亲的手则成了工艺品。袖口或衣襟处的几枝腊梅、几只蝴蝶、鸟什么的,总能让穿上新衣的我们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在小伙伴前走得“咚咚”响。懂事起,母亲就手把手教我绣花,纳鞋底,编毛衣等,她说,女娃子要晓得过日子。
四十年的人生路,细细想来,家里从不曾富过,而心里从不曾穷过。眼下,80多平方米的住处,小餐厅还是后来由走廊加的。两口子都是小职员,靠工资维持生活。商店里上千元、几百元的窗帘,我不舍得,扯回布自己缝,不气派,但雅致。一串红辣椒、几枝花蕊、一个小星星,随意往墙上一挂、墙角一别,简朴,也别具风情。常对人说,我的那个家,就是一个着蜡染布扎长辫的村姑,让我留恋。工作之余,偶尔,老公弹琴,儿子吹笛,我则信手涂鸦写点什么,日子平淡得可以回味。
常想,生活的本质,不可能事事圆满,总有这样那样的瑕疵或破损。女人,用我们的双手去编织所有的日子,并从中得到快乐。有了这份慧心和勇气,再难的坎,也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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