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的老人

人间，有许多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角落。这里有一个看似没有人居住的角落，这里是一片一望无垠的田野，有千亩之多。双目所见，阡陌成行，枯草遍地。然而这里真的有人居住，在诺大的田野之中竟然有一间小石屋孤零树立。
平常人家总喜欢群居，为何此间主人偏要选择此间漏宅独居？难道此间主人极不寻常？风不停地吹，这间石屋在毫无间断的风声下，简直像一个经历过无数次磨难的勇士，只是现在看起来很卷，很卷的还有此间房屋的主人，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很卷的老人双目无神，只有当他看到屋子里那把唯一值钱的猎枪时，才会神采飞扬。那是一把陪伴他一生的枪，就像恋人，一生风雨，不离不弃。也许那根本不是一把猎枪，而是一把真枪。那把枪锈迹斑斑，看起来有些岁月了，经历了很多风雨。那枪的主人呢，是否也历经磨难，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故事呢？
老人叫曹孟合，生于民国某年，长在抗战期间，参加过国军，受迫于文革，后风烛残年独居于这荒野之中。据说，老人当年杀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两个，他那把枪就是从小鬼子的尸体中扒出来的。
如此功绩的人，如此功绩的枪为何会窝在这荒野之中？老人在内战期间被迫参加国民党，国军溃败后，他居然没有死，又回到了生养他的村子。换来的只有村民无情的嘲弄，文革期间更是变本加厉，批斗的程度居然不亚于那些曾经的地主。他的老婆就是忍受不了那种无穷无尽的屈辱，自尽死了。
后来全村搬迁，搬到千米之外的河西，就把他一个人无情地搁在河东那片土地上了。
石屋内不止有枪，还有酒。满屋子酒缸、酒罐，他的腰间的酒葫芦就从没有离过身。酒是他自己酿的，他吃的粮食也是自己种的。老人不是没有儿女，他有一个女儿，只是，像他这样的人，女儿又怎么会赡养呢！
你常会在白天的村头巷尾看到一个随地而卧的醉汉在打呼噜，抑或是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听到如鬼哭狼嚎般，惹得狗叫我们却听不懂的不知名军歌。这时，大人们总是会对我们说，是个疯子，别理他。而我们有时还会趁他不注意上去踹他两脚，并得意地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