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造金杯的人
作者:蔽柨时间:2024-12-07 06:31:22热度:0
导读:这是座摩天大厦,像金杯,熠熠生辉;似发射塔,高耸入云。雷劈电掣,傲然屹立;风虐雨戏,安如泰山。正是这项工程,获国家鲁班金奖;正是这项工程,赢来“筑造金杯人”的称誉。专业对口,学历颇高,步入建筑企业,如
这是座摩天大厦,像金杯,熠熠生辉;似发射塔,高耸入云。雷劈电掣,傲然屹立;风虐雨戏,安如泰山。正是这项工程,获国家鲁班金奖;正是这项工程,赢来“筑造金杯人”的称誉。
专业对口,学历颇高,步入建筑企业,如虎添翼。那位叫龚炳辉的总经理,如获珍宝,似降甘露,心若蜜甜。世故的眼神,选贤的渴望,使他看到企业发展的未来,市场竞争的希望。
然而,龚总待那新来男儿,有点古怪,表里不一。从不让秘书拖地抹灰,端茶倒水,跟前随后的他,一反常态,似乎理所应当;会议记录,哪个数字出现差错,哪句话与原意有偏差,必找发言人核实更正,重抄记录;做项目说明书,别人时间一周,对他却要找些不是理由的理由,不是原因的原因,仅限3天;布置工作,对多数人既讲任务也讲方法,还要提醒注意事项,对他呢,只压任务,没有下文……
一天,龚炳辉把他召至办公室,没有泡茶,没有让坐,面孔严峻,单刀直入:
“任你为03号工程项目经理,明天到任。记住质量像生命,声誉高黄金,轻己重工人。”
突如其来的任命,他木若呆鸡,正欲启齿,龚总戴上安全帽,夹卷图纸,匆匆离去。
年轻人呀,百思不解,茫然无知,漫步江畔。回顾几年来,龚总的严肃,几乎有点冷酷。他面向喘息的赣水,欲寻答案,可是一脑问号,恰似一江漩涡,一涡接一涡,一问接一问,挽臂牵手,潇潇而下,没有回音。只有那洒在江面渐渐褪色的晚霞,露出神秘的微笑,似乎在告诉他秘密。
他猛然醒悟,日月星辰,四时更迭。企业如此,人也如此。答案略过脑幕,沉淀的问号打开——历练!
他骤感压力,加快步履,走进03号经理室,承担起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天03号工地,桩机提起吨重铁锤,咣铛咣铛击打钢筋水泥铸成的桩柱,发出沉闷的响声,腾起一屡屡青烟,一寸一分挤进土层,是那样的不情愿。相反,黄帽下那两颊黑黝的脸庞,那炯炯有神的双眸,随着锤声,表情越来越坦诚,神态越来越坚定。
谁能知晓,这锤下的是金钱,是效益,是成本。此次返工,高达50多万元。他却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桩基工程完工,监理签字验收,接着就要浇灌水泥。岂知此时,
他来了。
他跳进桩基洞,抓出一把把泥土,捏捏搓搓,甚至用舌舔一舔,然后摇摇头,硬梆梆地摔出两个字:“返工”。大家惊愕了,双双眼睛呆呆地盯着他。他补充一句:“桩基洞内再打桩。”
今天,听到这声声锤击,有人感觉是损失,有人认为是多此一举;他感知在给声誉打桩,给信念打桩,给安全打桩,此刻正品味着从未有过的宽慰。
浇灌水泥那天,他又来了。一套一套工序的检查,一个一个环节的叮嘱,一遍一遍的讲述:质量人命关天。当他检查到钢筋捆扎工序时,发现两根钢筋交叉点有块水泥,敲开一看,少扎了根铁丝。他把钢筋工叫来,问明情况,斥令立即补上。原来钢筋紧靠一块大石头,不便捆扎,那位工人只好拿来铁锤和錾子,在石块上凿出一条小槽再作补扎。他一直守候现场,直至完工。然后,语重心长地对那位工人说:“成败在细节,凡事马虎不得。”
03号工程进入内装修,这是项精细工作,他身不离现场。一次,目测粉刷好的墙壁,手触墙面,对施工人员说:“凹凸度超2.5公分。”大家不信,拿来水平仪,当场测试,无不口服心服。
他偶尔发现墙面有几道微小裂纹,本当司空见惯。他,又是一声令下“返工”。而且要抠开内层,补贴钢丝网,再填平粉刷。
几年来,他带出了能吃苦、作风细、品质优的员工队伍,完成了一项项精品工程,优良工程。被企业上下称之为“铁队伍”、“轻骑兵”。
仅此,尚不满足。他志在高远,致力铸造一支同心协力“筑造金杯”的集体。
建筑工地那些黑黝脊背,沉重身影,晃荡在脚手架上的黄帽子、红帽子,来自山崴,是大山的儿子。春节刚过,打点简单的行李,秉承父母的嘱托,带着妻儿的期盼,离开家乡,来到工地。露天餐厅,一个饭盒、一双筷子是他们的餐具,临时支起的工棚是他们的住所,一卷行李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他们住进的是低矮的工棚,建造的是高大的楼房,心血打扮城市的美丽,汗水浇灌市民的安宁。别人享受生活,未必记住他们。一片高楼竣工,辗转另一工地,住进的又是同样的工棚。在他们眼前展现的,全是“≤”与“≥”,满目充塞“≠”。他们期盼的是什么?自然是“=”。
然而,安全靠的是他们,质量靠的是他们,进度靠的是他们,效益靠的还是他们,不公啊。
抚平心态靠谁?扪心自问!
他默默记住龚总的话,“轻己重工人”。每到新工地,高搭工棚,扩宽空间,使员工尽可能享受舒适。夏天,棚前棚后,开沟蓄水,棚顶淋浴,室内安装电扇;冬天,门添棉帘,窗安玻璃,火炉取暖,床加厚垫。淳朴的民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化作力量,化作质量,化为进度,化为效益。
远离家乡的民工,每当佳节倍思亲。夜深人静,思乡心切。有人不由自主想起寄宿邻里、祈盼父母身影、那双望眼欲穿的瞳眸,眼眶会溢出泪水;有人会将工地发给的月饼无意识地咬上一口,这时又会猛然心颤,重新装进饼盒,祈盼有人回乡,捎给父老幼小;有人会坐在床沿或门槛,垂着头孤独、寂寞地思念抽去青葱、一天天熬煎担当一家责任的劳妻;有人或溜进电话亭,或掏出手机,用浓重的乡声,嘶哑的音调,报个平安,问个安康……
这一切,他们身后的那个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每当此刻,他总会站在工地的高处,亮一嗓子:休工后到某餐馆用膳。
顿时,工地沸腾,呼声一片。
酒醉饭饱,又把他们领进歌厅,让他们在“故乡的云”、“我的老父亲”中排泄积郁,释放情感。
渐渐地“老板”的敬畏,成为“老兄”、“老弟”的亲昵,他听到改口的呼叫,感到了付出的回报,莫大的欣慰。
这年冬天,雪下不停,特别寒冷。临近春节,即将放假,传来不幸,业主单位的工程款迟迟到不了帐,怎么办?他心急如焚,烤若热锅蚂蚁。民工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拉长着脸。
是啊,手机中许下为孩子买衣服、玩具的愿望破灭;电话里许诺还清欠款又成泡影;叮咛着的年货没有着落,怎见亲人……
平素和自己一起打拼的工友,那期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