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
古人究竟是如何琢磨的呢,黑色的土,酝酿墨的壤,却淀得纯粹。所以,我一直笃信墨是极通灵性的,虽然苍白似乎兀自干净着。但被墨浸染的一切,就算已经千疮百孔,恐怕也是冲不破那滑腻的薄膜的吧。墨,一点也不漂亮,
古人究竟是如何琢磨的呢,黑色的土,酝酿墨的壤,却淀得纯粹。所以,我一直笃信墨是极通灵性的,虽然苍白似乎兀自干净着。但被墨浸染的一切,就算已经千疮百孔,恐怕也是冲不破那滑腻的薄膜的吧。墨,一点也不漂亮,甚至是丑陋的,可我迷恋它的香,使人心安。相信么,我曾好奇地尝过它的味道,可惜除了晕染开来的淡墨在口腔里肆意充斥外,什么也没有。到底掺了水,不如在白纸上泼墨拿那么清晰,然而所谓的水墨画,不正是追求此种意境的吗?若有似无之间,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拉扯着,在笔直的线条后面,蔓延长长的轨迹,凌乱着,突兀的,却又让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确,就是这么难以名状。过后,你依旧认为那是最天然的雕饰。或许,生命本就应该衍生出这样一片区域,累赘得天衣无缝的区域。
它被装进玻璃瓶密封的时候,应该会痛吧,可为何,仍是这般安静,不反抗,不挣扎,默默承受。渐渐地,业已习惯。无论是逆流或是顺延,同样强大。最后,整个瓶子浑然一体,倘若切割成造型,堪称艺术品。
儿时学习书法,常染上几滴墨。尽管颜色能够洗得干净,但墨的痕迹细细看,占据的一隅很牢固,似乎深入到亚麻布的每一个纤维,除非毁灭,否则彻底放弃。
呵,真是个可恨的家伙呢。
所谓的文人墨客,既为文者,首要之务必是用墨。但究竟怎样,却未必恰如其分。浓了淡了,迟了早了,多了少了,离至臻境界永远只剩一缝罅隙,无奈。
墨很厚重,许是因为它的博杂,所以塌实。如果说,天空的湛蓝,是婴儿般的纯,那么墨,则是翠柏难以媲美的坚。不一定流离的,就是柔弱的。水烂漫下的世界,谁堪说没有蕴涵着足以摧毁城池的潜力?
笔尖触及到了它,我按紧吸管又松开,松开又按紧,重复着,乐此不疲。想象着待会它即将在一张无暇的白纸上重重叠叠,岂止单线条的一席之地,该是何其骄傲。一笔一画,全部服服帖帖,为什么硬笔和软笔书法都可以如此好看,是墨的缘故么?
我一直对制墨的过程怀有浓厚的兴趣,但又不屑于效仿古人去研磨,研了半天零星点墨汁,风一吹很快便干透,实在是事倍功半,得不偿失。想必那创造墨的前辈得怒了:你懂啥,境界知道不?其实,和磨咖啡的理论如出一辙,自己亲身而为,毕竟不舍。只是第一个使用它的人,会不会因此累得不愿继续?好事多磨,好墨难研。
要是没有这次比赛的契机,习惯了水笔的我恐怕以后很难有机会再次安静地端坐在书桌前,凝视着笔尖脉脉渗出的墨,横竖撇捺者钩,比魔方还梦幻,竟偏偏是奇迹的缔造者,残缺不堪竟成为唯美的基石。黑色,永恒的底调,似乎从它诞生起,总有人景仰,以虔诚的姿态,皆因其是图腾的魂灵,神秘圣洁。也许惟有墨,才能够把精髓诠释透彻吧,它的灵性,从从容容。
搁置在书架最高处的墨水,日子久了,便遗忘了,甚至懒得去拧开瓶盖。这亦是平凡的悲哀,但绝不是悲戚。哦,天,只一疏忽,它竟逃离了我的手,垂直下落,哗啦一声,全碎了。地上的残骸,依旧是撕裂得惊心动魄。
仅剩下的最后的墨,被阳光熏干了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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