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一杯苦酒,忘却半世恩愁(6)
作者:调钟时间:2024-12-11 20:39:14热度:0
导读:我轻轻地带上房门,长舒出了一口气。踩着昏暗的灯光,也不管自己的影子在墙上跌跌撞撞。心里有如放了块石头似的。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除去有些闪烁的光线,这偌大的城堡只剩下静了,死一般的寂静。这承载着死亡和
我轻轻地带上房门,长舒出了一口气。踩着昏暗的灯光,也不管自己的影子在墙上跌跌撞撞。心里有如放了块石头似的。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除去有些闪烁的光线,这偌大的城堡只剩下静了,死一般的寂静。这承载着死亡和悲痛的城堡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我停下了步子。回头狐疑的看了看走过的楼梯口。为什么我没下去呢?为什么我会走到这里来呢?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竟让我忘了自己的方向呢?我想我是不会下去的,我会在这里呆上一会儿,然后又静悄悄的回到那间压抑的屋子里去。
我推开窗户,任着寒冷的霜风直咧咧地刮在脸上。倔强地看着远处闪烁的霓红灯,那么的跳跃和多变。似乎整座城市也跟着欢呼起来,只有我跟着我身后的城堡在一点一点的沦陷,一点一点的被淹没。无奈的号啕大哭,刺耳的伤心欲绝,时有时无的喘息和呻吟,全都向我围了过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寒颤,是冷,还是怕?
我又轻轻地推开了那道房门,爷爷静静地看着我,我走到病床边给爷爷拉了拉被子。爷爷拉着我的手哆哆嗦嗦地说:“你睡会儿吧,很晚了。”我想说点什么,可没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答应了。我想我不是一个很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以至自己内心如此的烦闷,和隐隐作痛。我多想对爷爷说一句:“爷爷,你会好起来的。”可是爷爷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爷爷因为关节炎已经拧着拐杖二十几年了,现在又是脑血栓,高血压一起病发。一进医院医生便叫我们心理要有准备,既然谁都骗不了,我还说出来干什么呢?
“不想睡,就跟我说会儿话吧?”或许爷爷看见我在发愣,没有睡的意思,就问我。“来,帮我把那床被子拿过来,把我支起来。”我握着爷爷的手说;“就躺着吧。”爷爷也不说话,便卯足了劲想撑起自己的身子。看着爷爷吃力的样子,涨红的脸,我只好拿过那床叠着的被子,又扶着爷爷,好不吃力的把爷爷支了起来。
“伟啊,你的婚姻问题,你爸爸妈妈一直都在操心呐,有合适的,就定下来。我六个孙子孙女,比你大的,比你小的,都安家了,就只有你了,你妈一提起就哀声叹气的……”我握着爷爷的手,小心翼翼的听着他絮絮叨叨,什么也没有争辩,点了点头。我没有勇气去争辩爷爷说的一切是与不是了。只小声的说了声:“爷爷,您会好的。”爷爷没有回答我,只说了句“我八十四了”。
天色一点一点亮开了,那层笼罩着的黑的让人感觉窒息的帷幕被彻底揭开了。堂哥和姑丈来换了我回家休息。走出医院我并没有赶着回家,而是去了城南的“大佛寺”。我也并不是去乞求神灵可以让爷爷快点好起来。至于究竟去做什么,自己也不甚清楚。只觉此时身居古刹,只,看人焚香燃烛的虔诚膜拜,便觉忧心释然。
坐在古松下,又想起爷爷的絮絮叨叨。爷爷没有奢望自己的病情能有所好转。却关心着我们这些小辈,我想想爷爷是不在乎生死了,却跟我曾经大言不惭的“不在乎生死”有着天壤之别。爷爷老了,被风湿缠身的二十多年中他不言生死,现在他躺在病床上也不言生死。那是归路,他明白,他不妄求,他的默然和不回答都是一种泰然,是对生与死的泰然。一种平常,也是一种超脱。因为有爱,生死只不过是形式。而自己呢,是因为失败,挫折,活得不顺心意,然后奢望推脱,逃避。再大言不惭的说“不畏生死”。如此懦弱,生死还不是一游魂。
走的时候,看着那尊大佛,久远,沧桑。我还是再心中默默的祈福,祝愿爷爷能开开心心,走完剩下的路。也祝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