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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晓滩
从县城辰阳镇至潭湾,一路上思绪纷纷。辰溪在抗战时有过盛极一时的繁华。据说当时逃难至此的外乡人,住满了县城至潭湾这公路沿线。桃源女中也迁到潭湾镇。如今公路两旁是疏落的山村与无边的良田,再也辨不出那个风风
从县城辰阳镇至潭湾,一路上思绪纷纷。辰溪在抗战时有过盛极一时的繁华。据说当时逃难至此的外乡人,住满了县城至潭湾这公路沿线。桃源女中也迁到潭湾镇。如今公路两旁是疏落的山村与无边的良田,再也辨不出那个风风雨雨的时代痕迹了。我略略感到一丝惆怅与伤感。潭湾古镇,街道是平平整整漂漂亮亮的水泥路,两旁街容整洁,门面林里。男女衣着,悉如县城中人。穿街走巷,到达潭湾水码头。码头边挤挤挨挨,依靠着四五只大大小小的船只。船老板或站或蹲在船头船尾,有的坐在船舱木蓬上。船的铁锚伏卧在码头的水泥石板上,篙竹横卧在船舱上。船主大都是穿着普通的中年农村汉子,鲁鲁莽莽,憨憨厚厚的神态,在翘首等客,或闲看河景。
当我们走到码头边的高坎上时,其中一只船机轮发动了。妻子云儿招呼喊一声:
“船是到晓滩吗?老板。”
回答不是。另一只空荡荡的船主人热情地喊:“去晓滩?上我这只船。”
于是,我们一家三人直上那只最小的差不多似小渔船的小小客船。船舱太小,尽容人坐下。在波浪里晃荡。着一身明黄色衣裙的妻子云儿,饶有风韵,神采朗然。女儿灵儿活活泼泼,蹦蹦跳跳在船舱板上,穿着蓝花小健美裤子,黄色运动纱衣,套红色马褂,完全是城里小女孩的天真烂漫。
于是,邻船老板开玩笑说:“你们如果想就走,出五块钱,马上就可动身。”
云儿笑笑地说:“你们还会讲。别人只要五角,却要我们出五块。”
谈话极为悠闲。只是消磨时间而已,等待其他客人来到。享受和风的清凉。
妻子云儿坐进了低矮的船舱,从舷窗看流水。我站在船头,举目四望,阳光灿烂,天宽地阔。眼前这条名闻天下的诗意的锦江,清碧如玉,汤汤流动。在此拐了一个恢宏的长湾,潭湾镇就在此湾边上,临水依山。大概是地名因河湾而得名吧。顺流望去浩浩荡荡。极目骋怀,良田平畴,山峦阡陌相通。两岸闲花野草,树木丛林,点缀其间。宛如一幅绮丽淡远的山水画。那守护古镇的老河堤,青灰岩石砌成。高峻处犹如古城堡,气象森然如壁垒。
码头临河小吃店很悠闲。店里坐着两个吃面条的女人,在桌边长凳上。而那壮实的中年妇女在煤炉边忙着,她脸白身长,身姿极美,等客人的船主一边闲聊,一边望着粉店里的女店主。
朝上游望望,水天相连,右岸尖尖的高山上临空是小小的白色庙宇。青山之上的白色建筑翼然是一点灵动的色彩。而码头左边临河屋舍中,有一高大气魄的建筑,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我疑心是一处大祠堂。这这山清水秀的码头边,我为阳光清风所陶醉。
静观山水,遥想当年。这就是出生湘西凤凰的一代文人沈从文形诸笔墨且梦魂萦绕的那条长河,这就是沈从文十五岁从军后第一次随船漂流的那条长河,这就是沈从文长篇小说《长河》里描述的那条锦江。这是发源于云贵高原梵净山的神奇纯净的**河流。他曾为这岸的景色所陶醉。当时他在船上所见,“无一事不感到新奇,有时疏疏散散飘浮在这平潭里。两岸时时刻刻在一种变化中。把小小的村落,广大的竹林,黑色的悬崖,一一收入眼底,那份从容那份愉快处”,曾实实在在感动过年轻的沈从文。
我在这大文学家乡土诗人眺望过凝眸过的山水之间沉默了,悄默声息,幽思绵绵。不久又来了三四个去晓滩的乘客,船就发动了,轰轰地震响。船小而轻快,水碧而舒展。在这充满盎然生机的洋洋洒洒的锦江上航行,心旷神怡。
浪花在船头欢呼踊跃,水波跳动荡漾,浪痕明暗涌动,那是生命光阴,是流动不朽的诗文与歌吟。这条万古长清,千年不腐的**河。这早春水云间曾有过多少故事,多少过客,多少悠然烟云啊!掩映在三三两两的树木里的村落,极安闲静美。村外田野山林,是青翠松树、碧绿茶林,郁郁苍苍。夹杂于其中的高大泡桐树,开满了一树树醒目的白花。两岸土坡是绿草茵茵,点染着菜畦。河道里的小孤岛上芳草萋萋,轻柔似梦。晴空映在流水里一碧醉人。
晓滩是个临河大村落。我曾沉醉过这美妙的地名,也曾沉醉过村口码头的古老。临河村壁的古朴精美,细石砌成犹如艺术精品,更沉醉过高大风火墙古院落的破败沧桑。在姐姐家玩了两个多小时,村中的动与静感染了我们。这里的时光似凝滞了。
我极想在户外阳光地里走动走动。于是,与妻子女儿一起告辞,说是想到潭湾镇上玩玩。风和日丽的河岸,明朗悦目。在岸边等船时,我们在鹅卵石上伫立,在水面打水漂,在水边洗手。岸上的老柳树条依依,疏影扫地。
我们一家在姐姐的目送下,上船顺水行舟,朝一箭之遥的潭湾驶去,似风行水上。又像畅游在一条烟波悠远的岁月河流里。泡木洞,吕家坪那方天色骤然黑了下来,似乎要落行雨了。转眼又云开日出,阳光明媚。
在来路的潭湾码头上岸后,我邀妻子女儿一起上岸边故祠堂处去。在河里船上,我就隐隐望见那古建筑门壁上“浩气凌云”的几个大字,让人不禁为之神往。
在潭湾码头上岸后,我邀云儿灵儿一起去岸边的故祠堂。还在河里船上,就隐约望见那古建筑门壁上“豪气凌云”的几个大字,让人不禁为之神往。
当我们面临那雄伟壮观的古香古色建筑时,才从门右古砖墙的青石碑上,得知这原是建于乾隆时代的“潭湾碧溪天后宫”。果然是一处历史悠久的古胜迹。进门所见,古朴典雅,一色饱经沧桑的古物,宽阔的殿堂,高大的木柱子,洞开的天井,高大的神龛,神坛上的罗汉菩萨,大木梁上的红色桥布,都显出一派超脱尘俗的庄严与神圣。说这是辰溪境内保存最完好的古建筑,当之无愧,让人大开眼见。
天后宫里凉爽,有老人在剖篾、编箩筐。两位老妇人在闲谈,间我们来了,就热情招呼。她俩陪我们走到最里层的神龛前,与我闲谈这宫殿的历史。从她们悠悠不尽的介绍中,得知这天后宫相传是江西商人的会馆,有人说始于明朝。文革时,这里的菩萨被毁。那是当时的大队书记带的头,把满堂菩萨丢到前面的河里,结果他无缘无故瞎了一只眼睛。当时,还有一个人最卖力,把菩萨肚子里的东西扯出来,结果他屙了三年血。莫说菩萨是木雕泥塑,有时也很灵验啊。
我坐在古屋里听两位精壮干净的礼佛老人说古,不禁感慨系之。我想这样的古建筑应该好好保护修复,弥足珍贵,不可等闲视之啊。它是当地的一笔宝贵的遗产。现在就是找这样鸿篇巨制的木材已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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