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鹊桥仙(秦观)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鹊桥仙,凄美的词牌诉说着凄美的传奇。牛郎织女,银河
鹊桥仙(秦观)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鹊桥仙,凄美的词牌诉说着凄美的传奇。牛郎织女,银河怎度,千里相思,何处话凄凉。只落得年年七夕相逢时,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那千里愁丝,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相思结。却不知相见不如不见,至少,没有了希望就不会傻傻地等待,等待着一年一度的相逢,道是缘愁似个长。
这个家喻户晓的神话,迷了多少有情恋人,痴了多少伤心词人。而今,重温少游的《鹊桥仙》,又是一番心绪费思量。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云薄如绡,云淡似烟,犹如鲛帕,轻柔,朦胧。云是织女亲手所织,这个兰心蕙质的仙女,本无七情六欲,却偏动凡心,私下凡间,辗转红尘。然,仙凡自古难通婚,仙人终究是仙人,仙规终究是仙规,谁触犯了谁就该接受惩罚。从此天人相隔,迢迢银河,何处相逢?云弄巧,星传恨,怎一个愁字了得?
“弄”、“传”,两字运用拟人手法,仿若云、星也知人心苦。“暗”字则一反传统思绪,银河不是不能度而是难度,一年只一度而已。(“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古诗十九首》)相传在葡萄架下,寂寂地聆听,些许缠绵,些许旖旎。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本就是一生一代的一双人,举案齐眉,相敬相爱;西窗剪烛,泼茶言欢。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这一相逢,纵有千万语,也销魂在脉脉噙泪的秋眸中。一年三百六十日,这漫长的等待才赢得一夕短暂的相聚,即使是茫茫历史中短暂的停驻,也胜却人间无数。这份情,这份爱,这份痴,都只在金风玉露中。
“金风”句典自李商隐《辛未七夕》诗:“恐是仙家好别离,故叫迢递作佳期;由来碧落银河畔,可要金风雨露时。”此句由叙述转为议论,传递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美的爱恋。
有聚纵有散,聚散非本意,却是无可也奈何。上阕的佳期绵绵,下阕的惜别依依,风流总与缱绻说。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情相系,意相通,相逢犹恐是梦中。似真似假,似梦非梦,还来不及回首,梦便碎了。一夜的温存,一夜的柔情,转瞬便已烟消云散,水隔湘江。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料得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
“忍”字,道尽了多少惆怅,鹊儿即将远飞,归去就此断绝,万般无奈之下不忍回头看那自己踽踽独行身影。不说不忍离去,却说忍看鹊桥归路,婉转语意中,含有无限惜别之情,含有无限辛酸之泪。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言朝朝暮暮,只道忆君心似西江水,定不负相思意。爱,穿越生死,穿越时空,穿越天涯与海角。三生石畔,巧笑嫣然,有一美人,清扬婉兮。凝眸,几番魂梦与君同。呢喃低语: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在乎地久天长,只在乎曾今拥有。
此句真乃是大家神来之笔,跳出俗套,立意高远,由悲转喜,情感极为丰富,也极富人情哲理。这里已不是银河隔断双星的遗憾,而代之的是地老天荒,真情永驻。虽只有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却“胜却人间无数”的“朝朝暮暮”。
秦观是“苏门四学士”中以词见长的重要人物,而他却不像苏词关西大汉,豪放旷达,恣意说理的气概,也少柳词红板小姐,缠绵哀怨、婉约回环的脂偻气。他的词“情辞兼胜”,于婉约清丽之中,融抒情、叙事、议论于一炉。《鹊桥仙》一词,写景叙事,阐发哲理,均似流水行云,蕴藉有殊,连东坡亦称其为词首。
2010-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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