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月光

昨夜的月光

白色污染散文2025-01-31 17:36:58
我赤着脚在自家偌大的庭院里向门坊跑去,耳畔的风呼呼作响。我知道我跑得很快,可是再快也快不过母亲向我抛过来的柴叉,“咔嚓”一声,直直地深深地插在脚后跟松软的泥里,我的身子,一下子也瘫软在地上。在突然的无
我赤着脚在自家偌大的庭院里向门坊跑去,耳畔的风呼呼作响。我知道我跑得很快,可是再快也快不过母亲向我抛过来的柴叉,“咔嚓”一声,直直地深深地插在脚后跟松软的泥里,我的身子,一下子也瘫软在地上。在突然的无意识里是怎样的胆怯,心脏又是怎样的激烈地跳动,“嗵、嗵、嗵”地响满了耳道。一股冷,流遍了全身,幼稚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紧接着一股温热又莫名地窜遍了全身,赶走了冷,这突然地升温,让脑瓜子一下子又懵起来,以至全身无力;脸色煞白,而后血红,红而变黑,黑而转青。在无意识的意识里冒出来一句话,“姆妈,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这声音好似从深厚的大地里忏悔出来。
因为是雨后,松软的泥土支撑不住柴叉木把笨重的身子,再说母亲也没有这等特技让抛过来的柴叉长时间地直直地立在地上。倒下来,砸在我的头上,“咣当”一声,让我从无意识里惊醒过来。我立马爬起来,向后一看,母亲还在碎步向我跑来,也边嚷着,“你个取债个,叫你偷,我会要你的命,怪不得经常……”母亲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生,裹着一双小脚的女人,跑不快。一眨眼,我就跑出了庭院,直向村外跑去……
我放慢了脚步,看不见母亲的影子。顺着在慌乱中取向放牛的山路走着。这本是条熟悉、美丽也让我高兴的路。今天,路两旁的菜园吊着的南瓜、丝瓜和苦瓜也似乎在嘲笑我,一个个笑成圆圆的脸,一个个笑成青青的长长的和苦瓜般的鬼脸。我十分委屈地不再看它们了,心里想:这事怎么会有这么严重呢,更何况是哥哥叫我去拿的,说是钱就放在母亲枕头的内胆里,那里塞满了旧棉絮和破得实在是不能再穿的衣服。我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摸出几张钱,按照哥哥的要求只是从中抽出了两张角币。外面的狗在叫,不知是谁回来了,慌乱中塞回去的钱没有放好位子,这该死的狗……第二天,不知道是我没把钱放好还是母亲的钱早已是数好了的,叫我去买洋火就发现了,所以才有这“短兵相接”的一幕。
太阳快落山了,因为是周末,我也就不用去读夜书了。其实,我是很喜欢那种环境的。淡淡的柴油烟味,一个教室点着几十盏油灯。尽管一下晚自习我们省出的鼻涕全是黑的,但还是喜欢闻着那打开用偷来的二毛钱买的颜料再用凉开水稀释的墨水瓶盖把它显赫地放在桌子上的墨水的味道,还有看着那用蘸水笔写在作业本上的字,尽管不是怎样方正却是何等地骄傲和自豪。这些是母亲无法体念到的;要不,她是不会如此下策的。
光着膀子,赤着脚我卧在菜园子边的一棵梧桐树杈上看夕阳下山。阳光从树隙中透下来洒在脚丫子上,整个村庄都掩盖在高大的梧桐和炊烟下。只有鸟叫的声音,这一切告送我该到了洗脚吃晚饭的时候。树上的鸟儿慢慢地静了下来,夜色也慢慢地伸进每一个角落像课本里画着,老师讲到的可恶的章鱼的触手一样可怕起来。肚子在叫,在淡淡的月色里我渐渐地迷糊起来。因为饥饿,慢慢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于是就像是一只松鼠眯糊在树上。
睡梦中,一盏马灯从村口走来,灯光虽然是豆黄的一点却很明亮。我闻到了一碗放着栀子花下饭菜的饭香。
父亲是个孱弱的人,母亲自然就担当起对我们的管教来。年幼时没少吃苦头,尽管那时候我很听话和乖巧。到后来才知道母亲的严里珍藏的品质和精神流淌在我的血液里,一直到现在,到断流为止……年少时的许多生活情景不时地凹凸和斑驳地再现,以后将一一写来,为感恩,也为纪念和思念。
——后记
10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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