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过忧伤四题
(一)秋殇最近我总在一种说不出的状态,喜欢户外的我却长时间赖在屋子里面,有时翻几页书,有时听听歌曲,生活好像突然变得慢节奏慢镜头起来,于是我也跟着呈现出一种老年状态,我会长久地注视一个地方,在秋天里,
(一)秋殇最近我总在一种说不出的状态,喜欢户外的我却长时间赖在屋子里面,有时翻几页书,有时听听歌曲,生活好像突然变得慢节奏慢镜头起来,于是我也跟着呈现出一种老年状态,我会长久地注视一个地方,在秋天里,对着窗外纷纷的落叶无言。
我时常会想念一个身影,在雪天,穿着一双醒目的大红鞋,踢踢踏踏地跑进教室。他总是迟到,不下雪的天,也是一样。
我夹着书本穿过幽暗的长廊,想,是不是一直一直这样走,就可以走到有光的地方。我总是不是很自信,十八岁的日记写了又写,撕了又撕,我不敢面对那些真实的心情,就像现在,我不知道走廊尽头的阳光,我是不是可以在它消散之前来得及走进去。
很长一段日子,我迷上了忧伤,我会突然对一只孤独的穿过大街的猫无限伤感,直到凄凉地看着它消失在小巷深处。雨天在街道拐角,听人拉起咿咿呀呀的二胡,我也会突然蹲下来装着鞋带开了的样子,在雨中低低而又放肆的哭泣。谁能理解我的忧伤呢?那十八岁的忧郁已经穿过走廊贯穿了我的一生。
我从长廊走出去,一直,一直,向阳光的所在。
每次走在路上,我都习惯眯起眼睛,等待阳光从各个角度进入,好像我的眼底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多少阳光都无法填满。我经常想如果我回到十八岁会怎样?那双红鞋的故事是不是就此没有了结局,它穿过雪地,穿过长廊,穿过十八岁的阳光,它能走到哪里?它会停到哪里?
十八岁的冬天,因为那一双红鞋,而显得格外冷艳。青春的爱情总是如此执拗,我经常越过白茫茫的雪天和人群,看见自己那段单相思似的爱情。那爱情在我未及表白的时候,便擦身而去,只留下一个长长的寂寞的走廊,供我在以后的生命的时光里凭吊。
(二)逝水
在秋天里一个人对我说,冬天的时候,他就来娶我。
我总是忘记,北方的冬天漫长而凛冽,当我倚窗凝望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夕阳,它是慢慢沉下去的,它沉在我的眼中,红彤彤地,变成一滴大而圆的泪。
泪是有颜色的,我在红艳艳的日子里等待,忘记了泪本身具有的苦涩。佛说,什么因便是什么果,所以,在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因的时候其实已种下了果。
那个冬天,我注定等不来他。
可我还得生活。我在冬天里生起炉火,那些粉碎了的煤屑,亮晶晶地烧着,它们把那个冬天烧得很旺。我背对着炉火哭泣,那是一种不太凄冷的方式,只是眼里的火已经消失,直到那个冬天最后也变成了一堆灰烬。
谁会在意呢?天空的云朵看着看着就变了。
那本来就是个多变的季节,大家都喜欢忘乎所以地承诺,信誓旦旦的留言,捧在手里,哪一句不是火辣辣地烫着?可是,燃烧是有限度的,我等待的人在冬天来临时对我说,激情不能保证让人活着。说完他去奋斗了,为活着而活着。
我也为活着而活着。我在人群里沉默,我沉默地背起大大的包裹,在异乡疲惫地穿梭。忧伤是我一生的情结,我很难因为停留而偷得欢愉。我只能走,不停地走,不停地把忧伤散在各处,等那些忧伤也开出花朵的时候,我想我那时才可以回头。
但愿,那个人还在原地;但愿,我能回头。
(三)夕阳
我一边流泪,一边唱歌,深夜,我知道这是深夜,我为深夜歌唱。
这是一种绝望的悲伤,我说不清究竟什么是绝望,但我绝望。
早在我还不知道有绝望这个词语的年龄,其实我就已经开始了绝望。我学会了和大人捉迷藏,我把自己藏进深深的麦秸垛里,透过麦秸的缝隙,看找我的人呼唤我的名字从旁经过,我悲伤地想,他们为什么找不到我?
我躲在那里,唯一可以看见我的就是夕阳。
我那么迷恋夕阳,金色的羽翼下,它消瘦得空空荡荡。它飘在空中,扑拉扑拉地扇着翅,我看出它是一只飞不动的鸟,和我一样,等待有人来引领回巢。
我常常陷于一种苦恼,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看着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少,我想我在哪里飘零,或是无处飘零。有一种归宿非常简单,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最想要的。
那些叶子都要落地,落在荒山、野地或者溪流里,不管哪里,总归它们都要落地。而我,却飘着,以一种不变的姿势,独对夕阳,寂寞地扇动着羽翅。
如果能够飞翔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从天空呼唤那些正在找我的人,我在他们的头顶,是一个明显的存在。可是我没有翅膀,所以我只能绝望,绝望到悲伤,再到歌唱。
我之所以在那个麦秸垛里长久地沉默,就是希望自己能像宝藏一样被人发掘。
可是,他们总是从我身旁匆忙的走过,他们呼唤我,却又找不到我的所在。多少年都是一样,我不会跳出来,他们也不会走进去。
这种状态,就是我的爱情。
(四)佛心
瞬间逃亡,来不及思考最佳的姿势。就这样把自己投入到天地间,和一只虫子无异,只是我不会爬行。
流浪的途中总是在想,如果我没出来会怎样,是不是我现在依旧坐在窗前,看那些飘忽不定的云,捕捉那些来不及整理的记忆。
可是,我的目光总被一座山拦住去路。
一座山横亘在眼前,就有了穿越的渴望。要不能怎样?那些目光被搁置得久了,就会断肠。
走出去,不过是为了释放。
去西藏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风一样的呜咽。我就到了西藏,传说中神秘的所在。我以为我可以按照自己期待的方式去拜一拜佛,向佛诉说许多尘世的欲望,但终于没有开口,觉得羞耻。于是我去喝酒,直到那些欲望都烂醉如泥,我抱着佛脚睡去。
他应该懂我,因为,他是无所不知的佛。
我是个太人性的人,注定不能离佛太近。而距离,可以让我细细地端详佛的本身,他要么笑着,要么忧郁地对着看他的人。
我用忧郁而不是悲悯形容那目光,是因为,我只看出了这个。忧郁是感性层面的,属于个人,所以我看他,既不高出众生,也不低于众生,只是平等。
在参拜西藏的一个小庙时,我重重地跌倒在庙前,跪着的姿势。
我有一瞬真以为那是佛在试探我的诚心,结果我只顾一味的“哎呦”,而忘记了向佛祈祷。
能怪谁呢?在疼痛面前,最先复苏的还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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