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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正在红袖连载的《奇侠风流》,在1991年7月经山东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时,定义为爱国武侠小说。当时,我收到读者来信762封,近来又有不少读者评论,分别对小说的思想性、艺术性和书中人物、故事的真实性作出了
正在红袖连载的《奇侠风流》,在1991年7月经山东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时,定义为爱国武侠小说。当时,我收到读者来信762封,近来又有不少读者评论,分别对小说的思想性、艺术性和书中人物、故事的真实性作出了评价。现在公开解答,供大家评析。
有读者来信说,历史上的武林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仅仅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成就不了大事。有影响的武林人物主要从属于社会邦派,这些邦派其实都是江湖黑邦,真实的爱国武侠并不存在。因此,《奇侠风流》冠以“爱国武侠”之名是否妥当?
我的观点:武侠文学的起源是以“爱国英雄主义”为主题的。
武侠小说是文人创作的理想派文学,它是几千年来灾难深重的中华民族的一个梦想——除了以陶渊明《桃花源记》为代表的道学空想主义之外,更大多数受苦受难者却期盼武侠出来伸张正义,讨伐邪恶,挽救国难,拯救苍生。藉此,爱国武侠文学应运而生。
纵观历史,小说这种形式虽然是从唐传奇和元明拟话本为开端的,但爱国武侠文学却从西汉就开始了。司马迁在《史记·项羽本纪》中鲜明地塑造了西楚霸王项羽这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形象。《史记·刺客列传》也极具有传奇性,荆轲是有史书记载的爱国武侠剑客第一人,堪称刺客的始祖。他高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豪歌之秦赴死,对后世武侠文学的发展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柳宗元的散文《童区寄传》还以其中的人物秦舞阳发表议论。
唐传奇文学中的《柳毅传书》,是从侧面反映爱国英雄主义的。柳毅没有超人的异能,而且是个落魄的书生,但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敢为受奴役的龙女赴东海传报书信,解救了东海龙女。他的侠义行为,表面看来与爱国无关,实际上东海龙宫就是一个神话王国。他的侠义精神令人敬佩,龙女因此爱上了他,他却坚忍“君子施恩不图报”的思想,以“施恩图报非君子”为由拒收了龙王的厚礼,又婉言谢绝了龙女的垂爱,毅然回家粗茶淡饭、诗书为伴。柳毅的精神境界简单概括为君子境界,其实这正是施恩不图报的武侠境界,我们完全可以拈连成“施恩图报非武侠”。
元杂剧的兴起,为后世的武侠文学做出了铺垫。王实甫的《西厢记》是描写张生与崔莺莺的爱情故事。该剧的引子却是武侠开篇,叛将孙飞虎听说崔莺莺有“倾国倾城之容”,便率领五千人马将普救寺层层围住,限相国夫人三日之内交出莺莺做他的“压寨夫人”。崔莺莺是刚烈女子,宁死不从。危急之中夫人声言:“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能杀退贼军,扫荡妖氛,就将小姐许配给他。”张生的八拜之交杜确乃武状元,任征西大元帅,统领十万大军,镇守蒲关。张生冒死传书,请来了杜确,平了叛军,张生这才与崔莺莺得以相爱。杜确虽然不是主要人物,但他见义勇为的英雄形象却深入人心,给武侠小说的创作提供了范本。
冯梦龙的元明话本是章回小说的雏儿,“三言”中《卖油郎独占花魁》、《灌园叟晚逢仙女》都是歌颂侠义思想的典范小说。作者在书中油然吟唱:“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同罗帐,几家漂流在街头。”忧国忧民思想跃然纸上。这虽不是武侠小说,但却是武侠小说之母。可以说,没有“三言”就没有后来凌蒙初《二拍》中的复仇侠义小说。
到了明清时期,章回小说的开山名著——施耐庵的《水浒传》是传统的历史爱国武侠小说先驱,书中的武松打虎和快意恩仇,鲁智深游侠江湖和痛快惩霸,李逵的“攻下汴京夺取鸟位”,白胜高唱“赤日炎炎似火烧……”的豪歌,与晁盖等人的智取生辰纲,他们梁山聚义,成立了江湖上最大的邦派,旗帜鲜明地“替天行道,除霸安良”。书中对中华武术有着真实形象的描写,武术门派和武功招数也详细逼真,堪称一部武侠文学精典。
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是历史战争小说,但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却是武侠快意江湖的行为。三结义之初,他们抗击黄巾,体现了爱国武侠精神。
类似的小说还有钱彩的《说岳全传》,爱国英雄岳飞不是江湖武侠,但他的宽阔胸怀对江湖武侠具有极大的吸引力,使他成为武侠的大义上的首领,如同他在《满江红》一词里所描写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一样,不但充满了爱国英雄主义精神,而且极具武侠的豪迈气概。
清代石玉昆的《七侠五义》是第一部被明确定义为“武侠小说”的文学名著,也是传统爱国武侠的开山之作。小说描写南侠展雄飞善于轻功,由此塑造了飞檐走壁的“御猫”形象。北侠欧阳春能够卧雪七日,又会点穴法,是个奇侠形象。五义中的锦毛鼠白玉堂心量狭小,但极重义气,他和穷书生颜査散义结金兰,最终为颜兄献身赴义,侠义精神可歌可泣。七侠和五义原本都是江湖豪侠,为义结邦,后来都因惩恶扬善、忠义爱国聚集在包青天麾下。七侠五义的形象,历来脍炙人口。他们无论是出于义气还是出于忠心,都是爱国英雄,忠、义作为的侠义原则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即使今天的新派武侠小说也不能超越这个道德规范。
清末的武侠小说是从旧派向新派过度的文学。以《侠女十三妹》为代表,鸳鸯蝴蝶派的创作进入激情。张恨水的小说属于伤痕文学的先驱,多数描写个性解放,侠义凄情。其他小说更是走上了下坡路,如《九尾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西方文学思想的激烈撞击,盲摹小仲马的《茶花女》而描写武侠沉溺青楼,纵情狎娼,声色犬马,侧面揭露清廷的腐败。主人公秋生敢于将朝廷命官的千金劫持出来,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对为了做官竟把亲生女儿送给年将就土的老王爷做小妾的侯廪生却无可奈何。他和侯小姐在出嫁前春宵欢度,生生死死,黎明只写了“蟾宫未折三秋桂,狗脸先飞六月霜”的楹联贴在侯府大门上,就慨叹而去。这一时期,外夷入侵,国破家亡,许多文人对武侠救国失去信心,武侠小说因而进入了颓废时期。
在现代文学史上,古龙的《多情剑客》描写小李飞刀,开创了新派武侠的蹊径,但并没有摆脱伤痕文学的影子。梁羽生的代表作《云海玉弓缘》将新派武侠小说推向高潮,也还是鸳鸯蝴蝶派的继续。应该说,直到金庸的《天龙八部》问世,武侠小说才以爱国英雄的姿态傲立文坛。《天龙八部》中慕容世家表现了狭隘的爱国主义,为了复辟大燕,竟然诡计用尽,无耻至极,最终身败名裂。乔峰(又名萧峰)身贵不曾忘忧国,最后为了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