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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见过我们那儿一个人死,那人被炸成一块块的,真的!整个人就被炸成了几块,妈的,我去看的时候正好见到一块肉摆在我旁边。”“我也见过有个人被车撞在地上,内脏都被挤出来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家那有
“我见过我们那儿一个人死,那人被炸成一块块的,真的!整个人就被炸成了几块,妈的,我去看的时候正好见到一块肉摆在我旁边。”
“我也见过有个人被车撞在地上,内脏都被挤出来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家那有个骑摩托车的,一不小心撞在树上,脑浆都迸出来了,那个傻蛋,哈哈!”
“哈哈!”大家哄然而笑。
这是我的几个朋友在看一部电影时发生的讨论。他们每个人都说得那么兴奋,所有脸上都带着欢快的笑容,还尽量地用形容词和语气助词来渲染他们所见到的一些人死时或死后的壮观场面。最后,由于人人踊跃地参与发言,整个现场真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弥漫其中。我就坐在旁边,听着四五个人乐滋滋地讲述着一些可怜人的惨死,心也禁不住雀跃起来,于是我在大脑中搜索可供我发挥的素材,这时,一个景象在我朦胧的记忆里一跃而起:
晚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动不动地在一条马路上。一道光袭来,把黑暗驱散了,也使那黑色物体渐趋清晰:一具男尸,卧在血泊中,暗红色的血液在地上缓缓向外延展,两根钢棍在他身上横贯而过,一根在腹部,一根在喉部……
我想到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只感到全身都被阵阵寒流冲击着。这样一个场面是我无意中听到的,当我想起那个死人还有两个十来岁的儿女时,我把刚要吐出来的话咽了回去。
我惊异地问自己:是什么让我们这些人如此麻木不仁?居然拿着同类的惨死当作逗乐的材料!难道是社会教会了我们这么无情?
记得初中时,有次我和一个朋友过马路见到一大群人围在马路中间,于是我们也跑过去。几个在外围踮着脚往里张望的大人见我们走近就摆着手说:“去去去,撞死个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关你们的事。”我们隐约看到地上一滩血水,立刻跑开了。那些大人则继续在那对着地上指手画脚,笑嘻嘻地谈论并品尝着这意外事故给他们带来的趣味……
这样类似的事经常发生,渐渐地,我们似乎学会了一种态度,这种态度叫“事不关己不关心”。当我们长大时,我们也变成了那个赶我们走的人。
这么看来,似乎我们麻木的原因是这个社会和周围环境对我们造成的影响。然而,真的是这个冷酷的社会使我们变得冷漠无情吗?我们真的能将自身麻木的原因归罪于社会和家庭对我们施加的教育和影响吗?
我本以为是生长环境造就了我们身上卑劣的性质,因为我们周围的人似乎都是这样。把罪责通通推给社会和家庭,确实是一个为自己开脱的好办法。这样我们就能说是它们教导我们冷漠和残忍,说我们一直都在被潜移默化,然后微笑着把身上的低劣品质一一拨开,指着残存的美德骄傲地说:“瞧,这些才是我们在这个邪恶的世界努力的成果。”
可真的是这样么?如果在我们眼前浮现的是家人暴死甚至自己惨死的景象,我们会有什么感受?我们还能心如止水般谈笑风生?还是心惊肉跳、坐立不安,甚至双腿打颤、泪如雨下?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我们还有感情,我们并非麻木。二,在我们本性中有种残忍的自私性。这种自私,使得我们对自身以外的疼痛毫无感觉,使得我们对于同类几乎绝情!
自私从来都是人的劣根性,只是在很久以前,自私的属性在人身上还不是那么趾高气扬,人们怀着羞赧之心将自私之性遮遮掩掩。有一天,终于有个疯子憋不住了,大声叫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叫声就像野火燎原般迅速在每颗心上蔓延并燃起熊熊大火。人们那丑陋的心立刻像是找到了归宿,于是人干脆扯掉遮羞布,堂而皇之地打着赤裸的自私的旗帜大叫大嚷起来。
自古以来,人不为己,天没有诛地没有灭,可当人人都只为己时,就要天翻地覆了。
我们并非麻木,因为我们还有思想感情,只是我们对自己太过关心,对“别人”太不在意。不要怪罪社会,社会从来都是无情的,只有人才有情,只是我们堕落了,被腐蚀了(也许是人本身在腐化),变得太“人性化”了。可当我们眉飞色舞地谈论别人的遭遇和惨事时,想想如果那人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吧!事实上,他们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