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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终于看完了《译林》刊登的长篇小说《柏林狂想曲》。看到《译林》上是篇韩国作家的长篇小说,就把它放到了一旁,没有读过韩国作家的作品,凭着感觉认为不会太好看。过了些天才想起它,每晚睡觉前靠着床头随意翻看两页
终于看完了《译林》刊登的长篇小说《柏林狂想曲》。看到《译林》上是篇韩国作家的长篇小说,就把它放到了一旁,没有读过韩国作家的作品,凭着感觉认为不会太好看。过了些天才想起它,每晚睡觉前靠着床头随意翻看两页。先看了小说的梗概,长期居住在德国的留日韩籍音乐家67岁的金尚浩(日本名叫太郞,德国名叫托马斯)突然自杀身亡,他四十年前的恋人也已是67岁的日本老妇人花子赶往德国追随他的行踪查找他的死因,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因为这个梗概,多少让我有了点期盼,希望随着线索的进展会呈现一个精彩的故事,最终真相大白。由于有了这个期盼,才“坚持”着看了下去。如果不是对“真相”的期盼,实在是没有耐心读完它的:因为它的慢节奏和跳跃式的叙述。
起初这个故事的写作手法令我很别扭。作者像是给读者铺设了三条或者四条无交点的平行线,让你看得稀里糊涂:
第一条线是在二百多年前的德国魏玛,讲述了关于宫廷风琴师埃布林格和身份低下的鼓风工约翰.昂特迈耶(原名基尔克)的故事。鼓风工身份低下却有着极高的音乐天份(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德国宫廷音乐的缘于大自然的奇特音乐),因偷偷进入教堂偷听乐师演奏被风琴师埃布林格发现,开始了他们的故事。风琴师剽窃鼓风工的作品获得荣耀,为把鼓风工留在身边不断得到他的新作,为其编造了显赫的家史,赐名约翰.昂特迈耶,使鼓风工以享受俸禄的身份进入了上层社会和他的家庭。故事的结尾,是埃布林格因私欲向教廷法庭举报约翰.昂特迈耶对《圣经》不敬,约翰.昂特迈耶受到教会法庭的审讯。鼓风工的一切都破灭了——以音乐的名义支撑起来的不过是虚幻的梦想,他离开了魏玛,迈开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下的脚步…….
第二条线是四十多年前的日本,讲述了花子与太郞的初恋往事。他们在学校的乐队里相识、相爱,因为太郞的韩裔身份受到歧视(朝鲜曾被日本殖民),他们的恋情受到花子父亲的阻挠,并在他的逼迫下,太郞不辞而别去了德国(花子当时对他离去的缘由毫不知情),直到自杀身亡的四十年间再未与花子见面。
第三条线是花子到达德国寻找太郞自杀原因的过程出现的一个个人物以及相伴出现的材料。其中我记住的重要人物包括太郞的房东吉尔霍夫先生和他的女儿艾米莉。房东吉尔霍夫在太郞自杀前的两个月,在与同是太郞好友的威廉.布冯在湖边散步时突然晕倒去世,威廉不知去向。吉尔霍夫不仅是房东,还是音乐家太郞最疯狂的铁杆粉丝,收藏了太郞的许多作品。
我记住的重要人物还包括自由撰稿人斯坦道尔夫以及他提供给花子的书面材料。一个是斯坦道尔夫根据纳粹集中营幸存者的陈述撰写了文章《柏林狂想曲》,讲述了集中营囚犯乐队的悲惨经历及制造惨剧的乐队负责人、恶魔纳粹下级军官“蛇”的真实故事。这个幸存者当时仅十岁,他的父亲就是囚犯乐队的小号手,后被“选中”送进毒气室死亡。
另一个是斯坦道尔夫根据太郞的陈述撰写的他在被拘禁十七年中的不堪经历。在拘禁期间,出生在日本拥有韩国国籍的太郞(金尚浩)不懂韩语,只能用日语接受调查,他不知道自己有何罪(他只是回到梦想着的祖国寻找先人的音乐足迹),也没有人需要什么真相,只是不尽的审问、精神和肉体的折磨,整整十七年——“太郞说实话,他们对他破口大骂。太郎说谎,他们的殴打也不会停止……”“太郞在初次到访的祖国被拘禁整整十七年。”“在一个小房间里,他踩过祖国的土地只有四平方米。”
第四条线是“现在时”,跟着花子四处奔波追寻着太郞在德国四十年中的足迹。作者以花子到达德国后雇佣的德籍韩裔日语翻译的身份出现,讲述着与日本老妇人花子的相识及陪伴她追寻曾经恋人足迹的故事。
真累,我不知道是否把这个故事的线索梳理清晰了。
几条线跳跃、穿插着叙述:二百年前魏玛约翰.昂特迈耶的故事;四十年前花子与太郞初恋的故事;二战集中营中“蛇”的故事;太郞在韩国拘禁时发生的事情;翻译(小说作者)陪同花子四处追寻的脚步。也许是为了不致使读者混淆,文字印刷上用了不同的字体或者不同的字号区别着不同时空的故事。而且,因为是音乐家的故事,全文浸透着音乐的要素和语言,许多章节以交响乐章节风格展开。读者需要不断地跨越时空、跳跃不同的字体,需要有足够的耐性跟随这种跨越、跳跃,要努力适应思路被来回拉扯,还要努力去理解音乐语言表达的含义,并极力抵御不知几条线到底是有何“交点”的莫名烦躁,才能坚持着读下去。
终于看完了这部小说,才朦胧着把平行的几条线联系起来,找到它们的交点。
两百年前魏玛的鼓风工约翰.昂特迈耶应是朝鲜后裔。四十多年前,当时25岁同是韩裔的太郞,因花子父亲的逼迫不得已离开花子远走德国继续学习音乐,偶尔发现约翰.昂特迈耶的乐谱,惊奇地发现乐谱的风格与自己的音乐风格非常相近,自己的音乐竟然是有出处和历史的,进而发现了约翰.昂特迈耶的朝鲜后裔身份。出于共同的祖国、民族的情感追踪他的痕迹,到平壤图书馆寻找资料,被韩国政府以间谍罪拘禁十七年,四十多岁回到德国。
花子得知太郞有两个好友,除了他的粉丝房东吉尔霍夫先生,还有一个朋友威廉.布冯。她为更多了解太郎在德国的生活和他的自杀原由而寻找威廉,却接近了自由撰稿人斯坦道尔夫,在他撰写的文章里看到了以凶残、变态的方式指挥集中营囚犯乐队“创作乐曲”的纳粹“蛇”的故事。房东吉尔霍夫应当就是集中营的“蛇”,与他同到湖边散步的威廉.布冯有可能就是自由撰稿人斯坦道尔夫,而他就应当是那个当年年仅十岁的集中营幸存者(我的推测,他撰写的是自己的故事)。当他追踪到“蛇”并确认就是吉尔霍夫后,就设法接近太郞,从而接近“蛇”,并除掉了他,为父亲报了仇,之后就消失了。太郎应当是知情人,因此,两月后太郎自杀,应当也与此事有关联。
小说中描写威廉与太郞成为朋友的过程极其简单——傍晚在河边,托马斯(太郞)站在那里发呆,他也呆呆地站在那里。托马斯坐到长椅上,他也坐上了长椅,托马斯听他说起十岁时候的事,之后,两人成了朋友——不是全部看完小说再去回味,很容易忽略掉这个简短的情节。
应当说读者是跟着花子追寻太郞的脚步看到展开的线索;而花子追寻到的、听到的、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