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的故事

那年冬天的故事

诊验散文2025-02-19 22:22:36
每到夜深人静时,她的脑海里经常浮现出这样的一幕:那个寒冷的冬季,一位瘦瘦的男人正独自站在寸草不生的田埂上,大口大口地吸着烟,团团烟雾中,他的双眼正凝望着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相信,不管多少年之后
每到夜深人静时,她的脑海里经常浮现出这样的一幕:那个寒冷的冬季,一位瘦瘦的男人正独自站在寸草不生的田埂上,大口大口地吸着烟,团团烟雾中,他的双眼正凝望着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她相信,不管多少年之后,她永远记得那年冬天的故事。那是一个飘雪的冬天,她参加工作不久,20岁,在一所村小任教。而他呢,农业大学毕业,在政府单位做文秘,25岁,长她五岁。他们的相识是经同事介绍的。第一次看到他,是在镇上那家比较旧式的卡拉OK厅。等她和同事赶到时,他早已与同事的男朋友等候在那儿了。看到她,他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微微一笑。而后,把他边上的座位挪了一挪,示意让她坐下来。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他瘦瘦的,一身笔挺的西装,双眼非常有神,给人一种很是稳重的感觉。
同事的男朋友,极为努力的找寻着话题,他依然静静地坐着,并没有太多的语言。音乐响起,又止了,一遍又一遍。同事说到起劲时,他也只是朝着大家淡淡一笑。在同事几次怂恿下,他才满脸通红地站起身,走近她,小声地约她是否可以跳一曲。那声音极轻,若不是她极力专注,那绝对是没法听清的。她起身了。音乐缓缓地响起。那是一曲慢四步。他笨拙地伸出手,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依然没怎么说话,给人一种笨笨的感觉。但还是一步,两步,一前一后,转圈,合着音乐的节拍,他带着她在舞池里缓缓地游动着,游动着。很快,曲终了。他们各自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随着日子的重叠,他们渐渐地熟识了。后来的一些时日里,他也会下了班来她单位看她。若工作忙,离不了身。他会发传呼给她,或是打个电话,说说白天的一些事儿。记得有一次,那是一个周末,她却在单位加班,他骑着那辆单车,兴冲冲地来到她的单位陪她。后来,下雨了,很大。他又陪她在活动室一起打羽毛球,她水平很糟糕,他却笑着竖起大拇指;他还唱了一首歌,歌名为《爱拼才会赢》,她第一次听他唱歌,没想到他的闽南语唱得那么出色。他告诉她,他上的大学在广州,所以对这些歌,特别熟悉。他唱得很入神,音色也很悦耳。好久,她沉浸于他的歌声中。
遇上她开会的日子,她也会顺路去看看他。(她开会的地方,正好在他工作的那个镇上)。最让她难忘的是,有一回,她开完会,天已经黑了,又下雪了,天冷极了。于是,他把她留了下来。他告诉她,他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等她满心欢喜吃饭时,他才傻傻地端着两盒盒饭上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面前,让她自己选择其中的一份。看着他那可爱样,着实让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天,他们聊了很多。夜深了。他把自己的房间留给了她,他自己和同事挤了一张小床。第二天醒来,雪已经停了,但是地上全结了冰。他骑着单车把她送回了家。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父母对这件事非常反对,觉得他并不适合她,居然不同意她与他交往。因为他长她太多了,居然有五岁之多。他们觉得自己的女儿应该嫁一个长她两三岁的男孩子。她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那年冬天本来就冷,下了好几场雪后,温度又下降了许多。她已经放了假,整天整天呆在家里,没有和他联系。临近过年了,他的工作,显得异常的忙碌。但他,依然在那个下着雪的早晨,雇了一辆出租车,载她去市里。因为他说天冷了,他想为她买一双棉鞋。他上了车,随他来到了市里。但她告诉他,她不冷,棉鞋已经买好了。不管他多么请求,她都拒绝着。无奈,他决定依然送她回家。她无语,却乘了一辆公交车独自回了家。
自那以后,她似断了线的风筝,他再也没有了她的任何讯息。一天,两天,三天……在那飘着雪花的日子里,他来找她。依然是那么不善言辞,只是比先前更消瘦了一些。但他满眼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看到了,但她没说一句话。现在想来,她都觉得自己太过份了。甚至可以说,她实在是太绝情了。
他决定离开,默默地从她身边消失。她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往前。天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雪了。这是那年冬天的第几场雪,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随着他越走越远,越走越冷。忽地,她看到他转过身告诉她,该回家了,天这么冷,声音很轻,但她听清了。
现在想来,她都有点恨自己的感觉。因为她没有留下一句话走了。许多年之后,一次偶然的逛街。她遇上了他,他依然没说一句话,只是朝她微微一笑。后来,他发给她一条信息,信息的内容是:那年的冬天,天冷极了。有一人男人傻傻地站在田埂上,等待着一个女孩的转身,可惜,他没有等到……
她握着手机许久许久,她很想回信息,她很想告诉他,原谅她,原谅她的幼稚,原谅她的无知,原谅她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因为当初她太年轻了。
岁月可以让她忘记很多的事,很多的人,但留在她心中的那个冬天,那个他,永远是那么清晰。于是,她静静地坐于屏前,慢慢地想,慢慢地写,写那年的冬天,那年冬天里的他,那年冬天里的她,还有发生在他们之间的那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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