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城寨
作者:譺譺时间:2024-11-25 00:07:05热度:0
导读:鲤鱼城在尘封的岁月里是一座多事之城。现在不是城,而是一座孤峰兀立芳草丛生的山峦,你置身山脚,须仰望才能看到山顶。山峦三面悬崖峭壁,纵使插肢也难以飞到山顶,另一面略略缓一些,所以历史的车轮滚到一定的时候
鲤鱼城在尘封的岁月里是一座多事之城。现在不是城,而是一座孤峰兀立芳草丛生的山峦,你置身山脚,须仰望才能看到山顶。山峦三面悬崖峭壁,纵使插肢也难以飞到山顶,另一面略略缓一些,所以历史的车轮滚到一定的时候,山峦便覆盖一层厚厚的人文内涵。据遗迹上的文字记载,此寨修建于1792年,一道道残缺的寨门依晰可见:拱形圆顶可见当年的繁华,碗口大的门轴洞令人想象当年是何等的气势恢宏。拂去历史的尘埃可以听到当年吱嘎厚重的声音,据说当年的土匪泛滥,民不安生,稍有钱的人就有朝不保夕的灾祸,于是人们捐资修寨,想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阻断罪恶的入侵,想用一重重坚固厚重的大门,阻挡惨无人道的抢劫。美好的心愿又怎能矗立时代之上?个人的幸福又怎能脱离时代?当年那些出巨资修寨的人们想用天险构筑世外桃源,没有把目光伸向更高更远更深的角落,仅仅是鼠目寸光,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结果美好中渗透邪恶,一个没落时代的邪恶。纵有上天入地的本领又怎能逃脱悲惨的命运?顺着残道就可以走向山顶,那儿杂草丛生,芳草萋萋,杂草中有些禾苗,草盛禾苗稀,在杂草茂盛处有一座孤村,二间房子,一楼一底,房屋有些陈旧,偶尔几声犬吠,撕破寨子的沉寂。一位老年人坐在门口,悠闲地做针线活。据她说,寨子兴旺的时候,上面有三百多户人家,屋檐挨着屋檐,下雨天串门也不会湿脚,想栽点葱子蒜苗也得到寨外找个地方。寨子上有一个小小的市场,有卖煤炭的,有卖水的,卖猪肉的……寨子的人们每天可以消费一头猪的肉。她站起来指了指当年的市场,那儿长满了狗尾草,在飕飕的秋风中抖动,有几分落魄。穿越时空的隧道,仿佛可以看到当年的繁荣,聆听到当年市场的吆喝。
有人的地方就有曲折的故事。老人说当年寨子上一位有权有势的人叫斋老爷,他和县衙门有勾挂,而且挂得特别紧,他在寨子里横行霸道,耀武扬威;另外有一位大富人家姓曾,与官府一丝无挂,但家里有白花花的银子。有一年夏天,斋老爷为炫耀他有权势(因为有权势,别人送的猪腿子多)就在太阳底下晒了一排排猪腿猪脚,曾老爷不甘示弱,于斋老爷较劲,斋老爷晒猪腿子,曾老爷就晒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当然比猪腿子更抓眼,这一晒一比,曾老爷便灾祸临头,官府的税收也见风长,曾老爷只好用白布把银子从悬崖吊下去,悄悄转移。晒银子的事传开之后,土匪也心动了,那年干旱,几百号土匪真枪实弹地围攻寨子,但因为坚固的大门,峻峭的地势,造成土匪的多次冲锋,却被风吹散了,他们转攻为守,即使攻不上,也要把寨子困死渴死,土匪围攻半个月之后,一条鲜活的鲤鱼竟吊在竹竿上活蹦乱跳,守株待兔的土匪只好收兵归巢,令土匪没想到的是那条活蹦乱跳的鱼竟是戏班子玩的木偶戏。土匪撤后,人们亲切地叫这个寨子为鲤鱼城寨,在寨子的每个角落浸透了鲤鱼的救命之恩,“鲤鱼城寨”这个名字也在历史的隧道中传承,这个故事也在时空的隧道中繁衍与播洒。
我捧起一撮黄色的泥土,其间有许多红色灰色的瓦粒,在它们的背后,述说着一个个曲折复杂的故事,有多少人的汗水和心血在这块土地上挥洒,有多少心灵在这儿交融,又有多少人魂断山寨,又留给我们后人什么?赌物思人,思绪万千:真正的幸福就是有吃有穿,安居乐业,在和煦的阳光里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为社会奉献自己的一切,获得社会的给予,细细品尝生活那才幸福;一个什么样的朝代,把这块孤岛般的山顶搞得人声鼎沸,一个什么样的朝代竟促成这样凄美的动人故事。我躺在茂盛的杂草上,闻闻杂草的芳香,嗅嗅泥土的腥味,似乎感觉到当年寨子上的生灵们短兵相接的刀光剑影,似乎看到他们柴米油盐酱醋茶激烈地碰撞,扶着高大的寨墙石头,轻轻地抚摸着布满苔藓的条石,仿佛听到当年工匠们哼哼哟哟的号子声、叮叮当当的匠凿声,如今己物是人非,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寨子脚下是岳溪小镇,顺着岳溪河依势而建:一栋栋高楼橉次节比,如雨后的春笋;洪亮的汽笛声在山谷回荡,高耸的塔吊在左右旋转,汽车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曾经匪患无穷的大地上已是高楼林立,灯红柳绿;曾经兴旺繁荣的山寨在今朝变得芳草萋萋,社会主义的和谐把山寨曾经的兴旺尘封在历史的记忆中,尘封在那一撮撮黄土之中。那位老婆婆告诉我,下个月他们全家都要搬到新农村去住了,那时寨子真的就成了光棍了。祝愿老婆婆在新农村里生活得更加幸福,也祝愿老婆婆长命百岁,让老婆婆的心灵在历史的定格中品味,用肢体、眼光、思维去感悟现代社会的幸福甜蜜与伟大,也期盼山寨的繁荣永远尘封在历史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