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槐花香

悠悠槐花香

东台散文2025-02-18 10:40:36
生活在忙碌的城市里,灵魂落满了红尘,连嗅觉也变得有些迟钝了。满眼是被人工修剪得没了个性的“整齐”和“扭曲”,高高低低的花草,也多了些尘世间的媚俗。总渴望停下生活忙乱的脚步,抛却红尘繁琐,功名利禄,静静
生活在忙碌的城市里,灵魂落满了红尘,连嗅觉也变得有些迟钝了。满眼是被人工修剪得没了个性的“整齐”和“扭曲”,高高低低的花草,也多了些尘世间的媚俗。
总渴望停下生活忙乱的脚步,抛却红尘繁琐,功名利禄,静静地怀想幽静恬淡日子,在静默中品味心灵花园里的那份轻松和惬意。
立在公园一角,仰望晚霞遍染的西边天空,归巢的倦鸟轻拍着翅膀,倏而飞过,也许鸟儿也怕惊落我心中那一抹云霞?我轻扬起嘴角的笑,算是对鸟儿的答谢了。
落日的余晖,沐浴着此时静而闲的我。思绪也随着晚归的鸟雀在霞云中纷飞。晚风轻轻,空气中似乎隐着淡淡的素雅的清香。下意识地,我搜寻花香的源头——突兀倔强的虬枝上,缀满了一串串洁白的槐花,与漆红的勾檐斗角相掩映,更显出槐花的朴素和静美。我惊喜,在这个纷繁的城市一隅,竟然隐着久远的平实素朴的乡村情韵的一株生灵。
噢,又到故乡槐花飘香的季节了。
眼前这一串串童年美好记忆的洁白,不由得勾起了我袅远的甜甜的回忆。五月的老家,是否依然宁静恬淡而又浪漫?眼前这一树洁白,让文字里关于故乡的记忆也多了几许清香了。
记忆中,每年的四月底五月初,故乡的槐花开得肆意而恬淡,朴素又静谧。整个村落似乎被环抱在淡雅的洁白和清幽的槐花香里,连黑白色的童年也添了几许诗意的浪漫了。
与玩伴嬉戏于街巷院落,欢快的吵闹声摇曳着头顶那一树树洁白,似串串风铃,清脆地回响在顽童的心中。黑魖魖的虬枝,葱笼的枝叶,风过,枝叶婆娑,那垂挂于枝叶间的串串洁白,点缀着满树的翠绿,就像鼓起帆的一叶叶小舟荡漾在碧波之上,去追寻春的希望。不时有落蕊飘下,轻轻落入衣领里,却不想把它取出,只想背着这只花舟,扬起笑脸,痴痴地想……
与槐花有情结,还缘于放蜂人。对于一个相对闭塞的村野,来了一批外乡客,于年幼的我是多么地新奇和激动。好奇地看着他们戴着网状的斗笠,穿梭于蜂箱之间,娴熟地割掉蜂蜡。那时,蜂蜜我是不曾吃过的,因为那是一种奢望。天天去看放蜂人,几乎成了幼年时的我除却吃饭之外最有吸引力的事情了。多么想变成一只小蜜蜂,吮吸槐花的甘露啊。如果有一天发现放蜂人不知何时撤离了村子,我会因此怅然好几天。呆呆地望着满树翠绿之间残留的素白,心里就会升腾起对槐花的颇多恨意。
其实,老家五月的六时,天空最美。
村野静谧,炊烟袅袅。漫天的云霞被晚风吹成匹匹锦缎,丝丝淡淡,时聚时散。坐在田埂之上,看刚刚卸了农具的牛儿,喘着厚重的粗气甩着尾巴吃草。沟壑两旁,散落着低矮的小刺槐,那满是刺刺的枝条上,竟也长着串串槐花,就像跑到荒郊野外贪玩而忘记回家的小孩。牛儿也许是吃腻了还不够丰硕的嫩草,抑或是经不起是穗穗槐花的诱惑,它侧伸出长长的舌头,把好几串槐花卷入流着口水的嘴里。不想让牛儿独享,我迅速地抛下牛儿,选择几处开得正旺的槐花,一股脑儿地撕下来,塞在嘴里,甜丝丝的感觉,沁人心脾,久久仍觉清香萦口。心里突然憎恨起牛儿抢了我的佳肴,折一根细细的枝条,抽了它的屁股。牛儿莫名地哞哞叫了几声,而我的心里却隐着几丝报复之后的快意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牛儿像做错事的孩子顺从地跟在我身后。乡间小路的两旁,满树缀着串串槐花,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上面,于纯洁之中更添几分静雅。置身于悠悠槐花香馥中,连呼吸都笼罩在朦胧的诗意和甜甜的愉悦里了。
远远地望见自家屋顶的炊烟,袅袅地升腾在小屋旁那串串洁白点缀的苍翠里。
我似乎闻到了炊烟中那缕缕槐花的香甜。我知道,那是母亲引以为自豪的晚餐——槐花饽饽。
在缥缈静雅的槐香中,我神往着飘散在炊烟中的香甜,还有母亲悠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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