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姑母

回忆我的姑母

花础散文2025-03-03 11:24:48
今年是我姑母诞辰101周年、去世51周年纪念日。我非常怀念我的姑母,一想起她过早的去世我心里就很难过。姑母的一生又幸福,又凄苦。她虽善良,命运却常常和她过不去。姑母出生于1908年,那是中国最黑暗的年
今年是我姑母诞辰101周年、去世51周年纪念日。我非常怀念我的姑母,一想起她过早的去世我心里就很难过。姑母的一生又幸福,又凄苦。她虽善良,命运却常常和她过不去。
姑母出生于1908年,那是中国最黑暗的年份。这一年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相继去世,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姑母的童年,有母爱也有父爱,生活还算幸福。姑母从小心灵手巧,7岁会纺线,9岁会剪纸、绣花,到了10几岁能养蚕,会抽茧丝、纺丝线、织绸布。姑母18岁时嫁到沛城西10里宋庄村宋家,离我家20余里。我姑夫性情温和,一表人才,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夫妻恩爱,婆媳和睦,家道殷实,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我姑母23岁那年,我奶奶因赌博输了钱,心中不悦,而我爷爷嘴啐,唠唠叨叨地没完没了。性格倔犟的奶奶一气之下竟上吊身亡。可怜我姑母哭得死去活来,3天3夜不吃不喝,以后数月还经常痛哭流涕,结果哭坏了身子,落下了“饿痨”的毛病。
姑母结婚15年不育,姑夫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封建思想的影响,又娶一妻,贤惠的姑母和二姑妈相处融洽。但好景不长,第二年姑夫去南京给求学的弟弟送衣物时,突发脑溢血客死他乡。姑夫的死给姑母的打击太大了,但她的泪已哭干,心灰意冷。不久二姑妈回了娘家,姑母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日子。
姑母家有薄田5、6亩,靠远房侄儿代为耕种,她又领养了一个女儿,母女二人经常回娘家居住。
从我记事起,在我的印象中,不到40岁的姑母已是花白头发,像个5、60岁的老太婆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每年秋收过后,姑母领着表姐来我家过冬。那时我母亲温柔善良,一切都听我姑母的,姑母俨然成了家里的主事当家人。姑夫死后,我姑母开始信神,吃斋念经,加上她的身子虚弱,招来各路“神仙”附体说话。常来的神仙有“太阳姑娘”、“山玉姑娘”和“圆姑娘”。那时我家一有要事,父母就烧香磕头,求“太阳姑娘”帮助出主意。这时,我见姑母连打几个哈欠,然后像唱歌似的说道:“老善人,您是听,磕头施礼把俺请,请问您有啥事情?”于是父母说出问题,与“太阳姑娘”一问一答。问题解决后,姑母再打几个哈欠,还原为常人,一家人又有说有笑谈起其他事情。有时家人生病,就请“山玉姑娘”看病。“山玉姑娘”说话慢声低语,与常人一般。事后母亲就烧香淘药,用白开水冲喝。还有一位“圆姑娘”,她一附体说话,就结结巴巴,嘻嘻哈哈。她不给人看病,也不解决疑难,专给家人闹着玩。听我爷爷说,圆姑娘是西南茅草荒里嫣紫坑中千年团鱼修成正果。当时我虽不信神,又无法解释,觉得姑母是自家人,不会自己骗自己,于是听之任之。解放后,农民思想解放,破除迷信,求“神”解疑、看病的事没有了。
1952年我在沛县中学读书时,每两周去看望姑母一次。姑母非常疼爱我,尽量给我做好吃的,每次回校还给我做些小菜带回学校。姑母对我的偏爱,连几个堂哥都妒嫉。那时我心里很高兴,常对姑母说:“等我长大挣了钱,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1958年春节刚过,我和堂哥推着独轮车送姑母回家。当时农村刮起一股“姥姥给外甥送碗”风,说是姥姥送碗可免灾祸。姑母让我给外甥建新送碗,我说“这是迷信”执意不去。我回家后,姑母买了碗,一个人步行10余里去给外甥送碗。由于一路劳累又遇风寒,到表姐家后感到身体不适,吃过晚饭后早早地上床休息。第二年早晨,表姐喊姑母吃饭,发现她的身子已经冰凉了。姑母走了,走得这么突然,这么安详,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我非常自责,但已与事无补。姑母对我的爱我无以报答,它成了我终生的遗憾。
姑母离开我们已经51年了,愿姑母在地下安息,侄儿永远怀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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