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颤的白杨树](/static/assets/images/nopic.gif)
震颤的白杨树
在院墙外面,有几株高大的白杨树,笔直的树干直插云天。四季变换,却总有鸟儿在枝间或栖息或飞跃,甚至,在凛冽的冬天,树叶一片一片落光了的时候,能清楚地看到几个乌黑的鸟巢,稳稳当当安筑在高高的枝桠间,像磐石
在院墙外面,有几株高大的白杨树,笔直的树干直插云天。四季变换,却总有鸟儿在枝间或栖息或飞跃,甚至,在凛冽的冬天,树叶一片一片落光了的时候,能清楚地看到几个乌黑的鸟巢,稳稳当当安筑在高高的枝桠间,像磐石,风吹雪欺不易其位,似松柏,经冬历秋不改其色。在我,这是司空见惯的。在这个院子里工作了五年,上班的时光,无论是在楼上还是楼下,抬头即能望见的就是这几棵大树,夏天它们投下大片荫凉,冬日翩跹几许黄叶。时有间关鸟语,为呆板忙碌的工作来一段间奏。至于杨树的高大粗壮,好像五年前它们就是这样。今天却有点不同寻常。这感觉最先从听到的鸟鸣中生发——紧一阵慢一阵的鸟鸣失去了素日的安然祥和。侧耳倾听,声声慢时带着呜咽悲啼,悲悲切切的诉说着无奈和着急;啾然齐鸣时像破阵子,用宏大的和声做武器进行讨檄。慢慢踱步过去,看见一只黑猫缩在墙下,奓开黑亮的毛,黄色的眼睛瞪圆了,盯着杨树上那几只乱蹦乱叫的喜鹊,对峙了一会,打了个哈欠倚着墙根慢慢去了,那几只雀追着它的身形送出好远,才相继飞回来。
我刚要转身,忽听见竹丛下“呼隆”一声,旋即竹影摇动,一个小东西惊恐的溜着矮矮的青篱一蹦一跃的跑了。倒把我吓了一跳,看时,发现那惊恐逃去的东西有拳头那么大,乍一看,极像一只小雏鸡。我蹑手蹑脚的跟过去,想看个究竟。伴随着我追它的脚步,枝头那几只喜鹊悲哀的鸣叫此起彼伏,它们扑打着翅膀,起起落落的身形急切变换,好像在阻止我。我忽然明白了,眼前的它并不是雏鸡,而是一只幼雀,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温暖的巢里跌落下来了,而老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遭遇猫的觊觎,人的猎捕,真是忧心如焚。?
可能刚才没命的逃跑让幼雀累了,或许它是在观察我的动向,反正,它停了下来,瑟瑟发抖的身子紧紧靠在雪白的墙上,惊恐的打量着眼前的我,在它眼里,我必是一个比黑猫更捉摸不透的巨大的怪物了。我也停住了,怕惊扰了它似的,就那么看着它——其实只要再靠近一点,就可以把它捉在手心了。只是捉住以后怎么办?它的巢在几十米高的枝桠间,怎么可能把它送上去?养着它吧,又恐鸟笼的生涯它不愿承受。在我思索的间隙,它在短暂的喘息之后,又开始了惊恐的逃亡。眨眼间,已经跑向了草丛深处。而枝头,老雀的悲鸣一直追随着它的身影。
我望向草丛深处,草色平静,坦坦荡荡的样子,仿佛不曾藏匿什么东西。不知什么时候,那只黑猫又踅转回来,它纵身一跃,飞身上了墙头,稳稳的蹲了,居高临下逡巡着自己的王土。我想起春天从鸟巢里跌落的小麻雀了,鹅黄的小嘴嫩芽一般,羽翼未丰的它,在母亲的悲鸣中被小狗一片片拔掉羽毛,五马分尸。
那个躲起来的小小生灵,如果不能飞起来,也许一会儿,也许就在夜里,必将会涂炭猫口了。
怀着深深的牵挂,我转身上楼,刚到二楼平台上,仰头便见视线里一只老雀疾飞下来,它落在草丛里,只是一瞬间,便衔了小雀振翅飞上白杨树了——我隐约看见小喜鹊的两只脚垂下来,像从妈妈脖子里垂下的的一小截领带。
在我泪光模糊的眼里,老喜鹊振翅而过的天空,骤然升起一道五彩的虹。在这虹上,七仙女踏着鹊桥与自己的丈夫董永和孩子们凌银河而团聚。而在虹光尽头,我看见白杨树叶震颤着震颤着,像无数颗激动的心脏,许久许久都没有恢复平静。
我的眼前忽然旋出莺歌旋出花舞,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亲眼目睹,我愿意为一切遇险生灵——无论是高楼坠落的婴孩还是跌下巢窠的幼鸟,祈祷一个平安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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