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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四月的开头,打电话回家。姐姐的婚事刚刚过去,从电话里能听出残留的喧闹的气息。我知道母亲肯定是伤感的,她不流露,我亦不问,怕一不心触及敏感的神经。我和姐姐都是她心头的肉。虽说姐姐嫁得不远,但毕竟是离开
在四月的开头,打电话回家。
姐姐的婚事刚刚过去,从电话里能听出残留的喧闹的气息。我知道母亲肯定是伤感的,她不流露,我亦不问,怕一不心触及敏感的神经。我和姐姐都是她心头的肉。虽说姐姐嫁得不远,但毕竟是离开了。我无从安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需要去追求,任何人都不能例外。近来常常想到这样一个问题,大概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是希望儿女不远离的吧!他们本身的不幸福,或许是因为婚姻,或许是因为童年,或许是因为许多未曾实现的梦想,所以他们希望我们幸福,希望那些未曾实现的誓言都能由我们去完成,去实现。许多时候,他们是为我们活着的,活得理所当然,甚至坦荡,由此他们认定我们是幸福的。有谁能如此无私而真诚地希望我们好?只有父母!而作为儿女,作为这种付出的承载者,我们不应该有抑郁、烦恼,不应该再怠惰,再停滞不前,而应竭力为自己未来的生活和他们的付出而奋斗。殊不知,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悲哀,或许在他们那一代,是吃了上顿愁下顿的童年,是如何凑齐做一件新衣服的钱,是如何在成家后让一家人的温饱有着落。而我们这一代,这一代被称作“堕落的八十后”的青年,似乎理应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珍惜碗里的白米饭,珍惜一切我们的父辈不曾拥有过的东西。但是,当异地求学的我们坐在火车上,穿过一座又一座陌生城市,目光透过玻璃穿梭于远处的高楼以及来来往往的人群而现出迷茫而无助的眼神时,谁,又能真正了解我们的悲哀?就业、竞争、学历、工作、爱情、家庭、婚姻、事业,哪一样不是一股无形的压力。是的,我承认,我们幸福,但我们在幸福的同时,也有权利痛苦、迷茫、胆怯、抑郁。我们不是懦夫,我们只是想走得更好,笑得更灿烂。但,每走一步,我们都曾遍体鳞伤,却还要强装微笑。
母亲的伤感让我为之恍惚,二十年光阴匆匆而过,亦或是缓慢而沉重的。小说《奋斗》中说:生活枯燥而重复如钝刀割肉,时间用它单调的节奏磨砺人的意志,但我们仍年轻,我们仍有梦,无法被打垮。“我似乎还能记住一些或明快轻丽,或冗长沉重的镜头在我二十年的生命中反反复复,但时间毕竟是来过了,并且毫不留情。当年懵懂无知的孩子已经长大,虽然还没有足够坚强,但已在尝试着独自面对生活的风雨。我一直认为母亲并不是个幸福的女人,这种不幸,有她的性格使然,也有命运与造化的捉弄。当年的母亲走进婚姻时(不过比我现在稍大一点吧),一个青春开花的年龄,不过还是个充满幻想与憧憬的少女,然而现实的无情,婚姻的束缚一下子就将她的梦想击得粉碎,于是她便藏起自己的稚嫩,被动地学着坚强,学着隐忍。母亲那时的照片很少,偶然的一次在小姨家竟然发现了一张。是许多年前的夏天,绿色植物的影子在照片上随同阳光一起蔓延,母亲穿一件白色衬衣,乌亮的头发还保持着学生时代的发型,梳成两只辫子,垂在脑际。她擎着伞站在夏日里,脸上却漠无表情。我惊异于母亲的美丽,是那种朴素的美,扑面而来的清新之气。当日复一日的田间劳作在她的手上打磨起厚厚老茧,当田野上毒辣的阳光损害她曾经光滑白皙的皮肤,我竟然忽略了母亲也曾拥有过的青春。但是当我打量着照片上那个似曾相识却一脸茫然的母亲时,她冷漠的表情之后,在想些什么?是对婚姻的失望,对未来的迷茫,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无从知晓,也无从猜测。母亲只是偶有提及当年的经历。她的过去,她的青春,她曾经有过的朦胧的爱情,由于时代的局限和她的不擅言辞,也由于两代人之间必然存在的隔阂而让我们无从了解。她像中国普天下所有身处农村的母亲一样,默默地把爱倾注到两个女儿身上。是的,我已说过,这种爱来得深沉并且沉重,甚至让承受者感到压抑。不可回避地,每个人都期待付出即有收获,母亲也不例外。但这种收获她期待着从我们的成就和幸福中去获取。因此,也就注定了我们和她都会活得很累。但我们却又永远无从否认这份母爱的伟大。因为它的无私,它所期待的结果,没有任何一项牵挂到自身。她只是希望我们幸福,希望我们不要重蹈她的覆辙。
因此,我们竭力过得好,为自己,也为母亲,然而终归是有不好的时刻。姐姐是敢爱敢恨的女子,活得痛痛快快,眼里容不得砂子,却难免有口舌之快后无言后悔的时刻。我的性格则像一杯温吞吞的白开水,偶有煮沸之时,但激情一过,便撤去自以为无聊的假笑。偏偏上了大学以后,有人评价我很有“个性”,呜乎哀哉!“个性“一词,是褒是贬?也许是因为我的笔,偶有无病呻吟的文字流出,为自己赚了一点小小的名气。但谈及个性,同学告诉我,“所谓个性,不过是与大多数人不太一样而已。”然后她补充道,“这不是一件好事。”想想真是。因为这一点不同,往往会让人活得比较痛苦。曾经有过张爱玲似的天才的梦想,但很久前前终归发现了自己的平庸,却又不甘于平庸。我想正是因为这一点吧,所以认定自己应该竭尽全力的生活。但努力归努力,有些付出并不一定能有收获。常常觉得自己在生活中一无是处,幸好还有我的笔。我曾很用功地学习数理化,但他们总是让我失望。高一分文理的那一年,我在犹豫徘徊中选择了理科。因为父亲总担心地对我说:如果从文,我担心你以后是否吃得上饭。这是一个现实的关乎生存的问题。直到高三填写志愿表时,我才发现,我所向往的专业无一例外地躺在文科类院校中对着我咧嘴笑。三年的物理公式、化学符号、生物分析,成就了一个不知天南海北、人文地理的我。于是乎,矿大热门专业机械工程及自动化的课堂上便多了一个喜欢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大好青年。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寂寞却又不甘于寂寞。我明白自己仅有三分文采,明白自己不及许多人,但我仍在路上,一直走,一直走,虽然时有停留。我知道父亲对我亦不是很满意,就在电话中,他委婉地批评着我。我有隐忍的难过和悲哀,爱好、专业、前途,哪一项我都想抓住,却哪一样都无法抓牢。徒弟(或许我该叫他师父的)告诉我说,谁又能完完全全做自己喜欢的事?我郁闷的同时亦有小小的安慰:既然如此,又何惧多我一人?我在电话这头唯唯诺诺,并不想告诉父母我的不开心。他们无法理解,也从未想过要去理解。而我表面的乖巧让他们认定我是让放心的孩子,知道努力,知道进取。可是,我内心的叛逆、不安、疑虑无法对他们言语,我不想让他们过多地担心。
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