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山
这里是一处很响亮的大山,好多伟人一回忆起峥嵘岁月,好多的文人一发起诗心豪情,都要说起它的名字,好似从两脚到心灵都已万山走遍,只有我等半瓶子文人不敢把话说太足了,因此,山的主人一邀请就应了,守不住灵魂的
这里是一处很响亮的大山,好多伟人一回忆起峥嵘岁月,好多的文人一发起诗心豪情,都要说起它的名字,好似从两脚到心灵都已万山走遍,只有我等半瓶子文人不敢把话说太足了,因此,山的主人一邀请就应了,守不住灵魂的操守,却也出不得好灵感,只管隨着山的主人行走。因此,我们来了,来到了这还算灵秀的万山。我们出卖不得灵魂,可万山确实灵气。主人说,万册的灵气定会诱发文人出思想,生灵感,迸火花。这火花就是文章,就是山的广告。可见主人比我们精明,他要沾的是这帮文人的文气。这文气是知名度。
的确,山是好山,灵妙玉鲜的。一入山道就见峰也高,坡也陡,林也密,草也茂,满眼都是滴油的绿。山的主人说,这册是一处原始生态的森林公园,传说中是老子坐而论道的地方,人文气很浓。他这一说,说得我们心里沉甸甸的,隐约中是有一缕一丝的香烟味氤氲入鼻,便健步登台而上。一处台阶,一处长坡,均被绿树绿草掩映着,好一时才从树叶的缝缝里瞭见一面红红的旗帜,要山的一处顶端飘扬着,,欢得就如空中斗架的红鹊,就如游人浪气十足的心情。临近些,才知旗帜不只一面,红黄绿蓝,五光十色,总有十多面,插于一处红顶黄墙或灰顶红墙的建筑脊脊上。
顺坡道西下,有泥路延来。沿泥路进入,攀枝踩石地,就到一山岰。山岰不大,是西山的夹沟交错的缝缝,就像山下那老头鬓角的皱纹。在皱纹的交构处,有岩石祼面,层层迭被,或平或斜,或急或缓,展现于我们的面前。还未来得及细观,山的主人一声呼唤,引我们勾过一弯土石小坡,掩过大大的一蓬杂树荫晾,过十几步,上一台院,豁然开朗,只见山楂叶绿,梨树势旺,一青石额匾闯入眼内:梨花山庄。
是一片山庄,有青堂瓦舍,也有新圈的石窰。每座房舍窰洞门口都横着红幅,悬着灯笼,书写“欢迎您”一类的套话。走过铁索束缚着的小狗边,小狗便汪汪狂吠。我们进一亭,亭为草亭,干簾子草覆着顶,竹簾饰面,木桩横竖拴连着,很有古有的味道。据说,仰韶人就是这样,竹帘草顶,再抺上泥石,一烧就成大河村人和青台本人了。在这古朴归真的亭子里坐下,为人殷勤而热情地上茶上酒,上菜上饭。茶是山茶,洒是散洒,菜是野菜,饭是粗饭,这正是城里人求之不得的食品。亭临山涯,脚下生风,把盏临风,望指万山绿廊,伸手摘志天星月,真是神仙的境地。几杯酒下肚,真找到了神仙的感觉。
主人厚道,其实是精明。猴精。一杯一杯地戏,一瓶一瓶地灌,怕是神仙也没这么地舒服痛快。酒热言快之时,主人就说,如此大儒群临此山,山必生辉,林心生灵,诸位能不灵感迭出?原来这山的主人热周到地频邀接送,且吃吃喝喝,游游转转,在座骚客文人之生华妙笔主山而涂鸦,主山而增添灵性,主山而点精赋魂。机时我等半瓶文人,则在此被利用中受到了尊重,用清雅之辞歌山颂水,吹谀之语送于山上老板的事业,再作媚世之言上书上报显名于天下,达到了两相取悦,互动互利。这才是市场经济和市场文化,这种市场之下的笔匠也即成了市场文人。这么说,虽庸俗污浊,却与时俱进,极有市场。若非这种齐易,文人到哪里去找酒喝呀。怕是老婆孩子也难以养活,想高雅都高雅不起来呢。
趁着酒兴,一行人又攀藤下山了个个如猿猴般腾挪闪跳,伴之以兴山赋水,伴之以嘻笑歌吼,直弄得山坡上野兔撒欢地蹦。山的主人说,这山是群山,东有万山,南为南横岭,西为三羊山。万山若乳峰耸立,南横岭如堵如桶,三羊山则如笔架落地,三羊拱围,牴头蹬脚,成一人体山冲状,开窍于北方。于此便有人文,便合阴阳。这是天人合一,道法天地。现今的文人不大讲阴阳,只凭诗情骚意,冲着这山这沟抒李白之豪情,发王谢之雅志,直抒发得山的主人心悦意惬,直想着这顿饭管的值得。
上南横岭了。这是切近,又是半天才摸爬到树掩草遮的那面面旗帜处。近前,那红顶黄墙或灰顶红墙的建筑是一处庙宇。庙宇曰安阳宫。依庙宇的字面意思推敲,从前应有一个安阳公主在此出家,这里是安阳公主修道的地方。扣问守驻的道姑,她是位老人。不知安阳公主为谁,不知这里曾是谁修仙煤道的地方,只知这里是安阳宫只知安阳宫的神很灵,因此才尊称那尊塑像作神灵。山的主人是干部,不讲神灵,只讲生态园,只讲原始森林,只讲经济开发,只讲第一要务。那道姑时而也讲几名时鲜的话,都是国际政治,或者台海局势。她说,这都是山的主人教她的,她本来就不识字。与老道姑的只讲神灵和天地大势成为互补。我想,他们谁是山的主人呢?在这里,空与色,道与器,形而上与形而下,物质与精神,怎么也结合不起来,但是它们却相安和谐,互不侵犯,共同守驻着这山,既守住了山的体,也守住了山的魂。他们也许都是山的主人。守驻山的体在于“用”;守驻山的魂,也在于“用”。就如《黄帝内经》所言,“体”,“用”都发挥到了极致,下一步,山将会如何呢?
依南横岭四望,山也绵绵,气也连连,远山近水都在眼底了。顺采石小路西去,过野山楂林,斜上一小坡,就到了秃山顶。秃山只在山顶。山顶就是山的脑盖骨。这山就是一位老者,光秃的脑顶有着几多沧桑,与沟下的莽林相比,一个是少年,一个是老者。少年盎然生动,老者古韵惨黄。老者总是携着少者,成辈成辈地游走在这天地之间。
再去不久,再歌山赋水不久,酒劲上来了,人人都感到腿乏心慌,都感到神空意懒。长空熔伴落日的三山,都生一种天地人间暮落感感慨。山的主人却正好拣拾起文人的感慨说,对,这正是落熔金,惨淡夕阳,成正一大景观呢。当下再次思忖,这顿酒饭也没白吃,山的主人也没白管,文人骚客们满口都是广告词,两下算来,精明的山主人又赚了。文人们又被人利用了一次犹沾沾自喜而不知,只是自美地享受着山文人的恭唯与称赞。
我说,人不可能万山走遍,天地之间一体相通呢。其他文人也说,真的呢,回吧,留待青山志他人,心远地自偏,,回吧回吧,那山都已在心了。
于是,一群文人乃打道回府。出山时,山主人又是请吃,又是车送,山口那边的凡头老牛长哞告别,那只花尾巴小狗也来回穿绕相送。山主人口中说着再见,连连挥手告别。山民则说,下次再来。我说,再来,一定再来,再来就上西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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