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凝·千里寒烟翠
冬,掠夺了暖,秋,在冷涩里沉寂,等一场冬的雪白,用另一种柔软,陪伴天寒。十几年前,记忆中的寒冷是小兴安岭外的三月,雪烟随着寒风打着旋,那样的彻骨至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极地之寒,是我没法想像的,年轻的
冬,掠夺了暖,秋,在冷涩里沉寂,等一场冬的雪白,用另一种柔软,陪伴天寒。十几年前,记忆中的寒冷是小兴安岭外的三月,雪烟随着寒风打着旋,那样的彻骨至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极地之寒,是我没法想像的,年轻的气盛去东北驻站,一首歌里的诱惑,把自己放逐到苦寒之地;
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
森林里住着勇敢地鄂伦春,
一人一匹烈马一人一杆枪……
无数美妙的想像在到达佳木斯后,便彻底的打破。最初的热情,和天气一样,瞬间降到了零度以下。
过双鸭山,穿七星泡、到红兴隆的时候,接我们的车却抛了锚,寒冷,给我焦灼的缠愁。风、从车窗里可劲的往里钻,我单薄的身体近乎缩成一团。和江南的温润婉约的天气一下子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此时,我故乡的雨是那么的委婉,那么的滋润……
到了宝清,一头钻进屋里,主人的热情让我们忘了旅途的疲惫。去东北发木材,是很多采购员希望的,而我来的目的,除了工作,还想见证这片黑土地上别样的风情。
虽然不习惯北方的寒风扑面,而北国的景象带来了梦想的惊喜。山里的落叶松,大草甸子里各样的野花,在四月以后,成了每次进山的目光中不愿离开的理由。这里的积雪,难掩春色的萌发,在晴好的天空下,透过参天的树木仰望阳光,茂盛的枝叶在寒烟中多了青翠。
还没有到伐木的季节,申请好车皮后,多数的时间是和当地的朋友喝酒,闲聊。东北几大怪,是从林海雪原的小说中知道的,这次来东北,一定会亲眼目睹和领略这关东的风情。而我们最终的目的地,就是海林和牡丹江。从一个叫东方红的车站,把调集的木材整车发往江苏。
那天吃完饭,朋友忽然的说,下午进山吧,这样天天唠嗑,怕都焦躁了。我雀跃的应和着,递过朋友拿来的单管猎枪。他笑着着说;“老弟,看你的枪法啦”!
离开军营几年,这是第一次摸枪,但真的很自信。一行人上了吉普,在进山的卡口出示了持枪证,丢下打火机后,把车停在一个山坳里。我们沿着没有化雪的山道,向前慢慢的走着。和我一起去的同事,看着我们捧着枪如临大敌。不禁的有些怕了,他真的怕一只东北虎出现吗?我不禁的笑了。
没有阳光照耀的山路,雪还是积压在各种冬草的背上,脚步的吱呀声惊醒了山的幽静。口中的热气与寒冷呼应,北国的三月,春天还是没有真正的到来。偶尔遇到采山货的赶山人,我想,这一次打猎,可能是空手而归的无望。
雪,成了松柏的凝妆,雨水丰盛的江南,是看不到眼前这些景象的。不知名的鸟儿在惊飞时抖落了树上的积雪,扑啦啦的飞过高高的树冠。那是飞龙吗?还是斑鸠?七彩的山鸡披着羽毛飞过的时候,我和朋友几乎同时端起了枪,轰鸣声震动了山野,松叶和枯枝在一种力量的横扫下,随着山鸡一起坠落。我们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今天第一个猎物就此收入囊中。
忘了乡愁,一种快乐在这里释放。太阳正午的时候,我们再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猎的动物,看来,同事怕老虎出现的担忧是多余的了。
正走着,前面的灌木丛里忽然有沙沙的声响,高大的灌木挡住了我们的视线,看动静绝对不是什么鸟类,明显是食草动物发出的声响。同事一下就躲进了我的身后,我和朋友端起枪,用搜索的姿势靠近,一个灰黄色的皮毛刚刚露出来,枪声响——他手中俄罗斯产的双管猎枪的威力把对抱粗的红松掀去了脸盆大的一块树皮。一个矫健的身形飞奔后,我朋友讪笑的看了看冒烟的枪口;“唉,可惜了,是狍子”。
东北人都说它是“傻狍子”,看来一点也不傻哦。真希望它再能回来看看,是什么对它发动了攻击,就如传说中的那样,说狍子被惊吓和被攻击后,过了很久会跑回来看看……而我们,终究是失望了……
或许是枪声吓跑了所有的猎物,直到在回来的路上,我们什么也没有见到……
坐在回驻地的车里,又想起了家和亲人。我不知道这几年的驻站生涯里会有多么困难和精彩。这里没有水乡的想象,和朋友的讲述江南的一切,只是添了他的神往。我等待着北国的春天完整的来临,把雨的泽润,挥洒成故乡的模样。邀他去江南,而第一个雀跃的是他的妹妹和爱人,打算等到第一批车皮发走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前往。
沿着颠簸的山路看着窗外,这片厚重与苍茫在年轻的心里留下了沉稳。吟寒切,百川冷凝,思乡的旅愁真的能就此抛却?一望无际的原生林已渐渐的多了绿意,而夜的冷香,绽放在南望的归途。只能用忙碌的身体和思念抵寒,在北国的飘雪中,描摹一个春的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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