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无处安身](/static/assets/images/nopic.gif)
回忆:无处安身
今天收拾旧书,无意中看到了一本高中时代的笔记本。我拿起本子,小心地翻看。有些纸张都已经发黄、褪色。我开始闻到时光在书页间流转盘桓的味道。那种味道让我想起小的时候在田地间奔跑迎面吹来的泥土味和混杂其中的
今天收拾旧书,无意中看到了一本高中时代的笔记本。我拿起本子,小心地翻看。有些纸张都已经发黄、褪色。我开始闻到时光在书页间流转盘桓的味道。那种味道让我想起小的时候在田地间奔跑迎面吹来的泥土味和混杂其中的青草气息。
记忆是一条河,或宽或窄,或深或浅,或明或暗,或弯或坦。
我沿着河边慢慢地走,忘记了规律的时间,错过了每天一档的夜间新闻。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渐行渐远,眼神亦出现棱角。
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心情。我的目光定格在一首书写漂亮的古诗词上……
记得安是个不爱讲话的女孩,那时候我们同桌。她写得一手潇洒的字,看上去让人觉得自由,坦荡,如同河面上蔓延的水草。我们说话不多,除了课堂上讨论问题。
那个时候,我总是不停地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没有目的,没有意图。
那个时候,她总是在操场上长时间的仰望天空,没有表情,没有方向。
“在看什么?”有一天我这样对她说。
“只有蓝。”她仰着头对我说。
我凝望着蓝色的天空,只有蓝。直到操场上空无一人,直到夜自习的铃声突然响起,直到我们都忘记时间的痕迹……
一次考试结束,我沉默。沉默不是因为考试结果,因为厌倦。我类似麻木的收拾一张张考试卷。我知道安的考试不理想,但她竟然哭了。
我和安走在午后的操场上,说些什么早已记不清。只记得那天黄昏的雨特别大,雨水浸湿裤脚和布鞋。
第二天,她没有来上课。我莫名其妙的在课上睡着了。
高中的升学考试是架设在青春之上的独木桥。不知为什么,每个人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我翻开她的笔记本,上面书写流利的记载着需要背诵的古诗词。文字经她撰写,有了生机,不知是出于对诗的理解还是对她的字的触动,我竟然第一次被一首自己背的烂熟的诗所打动。当天的神经在那一刻变得激越,没有理由的,我竟然落泪了。
她走过来……
于是,她也会在每一天的清晨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当天要背诵的诗词名篇。
五月,不知不觉无声息。
周围的人开始写同学录,每个人对即将到来的时刻心照不宣。我本来是不喜欢记同学录的,觉得幼稚且无用。
一日夜自习,安把一张同学录平整的放在我的桌上。记得当时我正和几个朋友聊天,我愣了一下,犹豫几分,顺及拿来笔记本随手撕下几页,放在她的桌子上。
想不到就是这无意中顺手捏来的一页纸成为了日后开启我记忆之门的发端。
我注视着掌心的一页薄纸。
道是梨花不是。
道是杏花不是。
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
曾记。
人在武陵微醉。
毕业典礼的那天格外隆重,可是我却郁郁寡欢。主席台总是有人不断的讲话,讲话,还是讲话。我悄悄地从会议室的后门溜了出来。
操场的人不多,那个仰头看天的女孩不就是安吗!我突然心跳加快,我都不相信自己居然跑到了她面前。
安说,考上了外省市的一所大学,离家远。
我们沿着操场走,我很想说出内心所想,却终未开口。我们沉默,没有低头,没有叹气,只是沉默。
分离的一刻,我握了握她的手,冰凉的。沉默良久,她突然转过身,奔跑,离开学校,消失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最后连声道别的再见我都没有说。
我站在原地,任凭散会的人群熙攘经过,一切如一场梦。
如果在我站的这个地方有过一个美好的梦,那么当梦醒的时候,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忘记它。
很多年过去了,我和安早已断了联系,找不到彼此的线索。
从来不叹气的我在此刻竟然不能自已的叹了口气。那本安曾经记古词的笔记本端然在手心,颤抖的不知去向。
我找来一把椅子坐下,点上支烟。
其实回忆也好,追溯也罢,都是需要一个发端的。
现实生活中,每个人日渐忙碌奔波,早已经习惯了朝九晚五的度日,生活中的一切似乎很有秩序的进行。可是在每个人的潜意识里又会有片刻的清醒,那一刻我们发觉心里似乎有一根紧绷的弦。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很短时间,之后,依旧忙碌。
安排与被安排;放任与被放任;警告与被警告;辞退与被辞退;谩骂与被谩骂;亵渎与被亵渎;麻木与被麻木;慰藉与被慰藉,一切的一切都在同一时间不同的空间发生,没有预见性,没有倒带的可能。
可是生活很有趣,它会在某一个不轻易的时刻带给你某种情感的发端。可能那个发端本身和你并没有联系,它可能仅仅是个陌生人擦身而过的瞬间。诚然,就是这个瞬间,它把你推进一个年轻的时代。
年轻的时代,每一首歌每一个背影都是年轻的,是一片纯正的血红。
我把安和曾经的青涩年代一同沉浸在记忆之河,关于安,她就像那个时代一去不返。
我把泛黄的旧时记录放在抽屉的最底层。
昏黄的夜幕中,星闪月移,犹如时光流转,迅疾无声,轰轰烈烈。
偶然回忆,方觉梦醒。其实,人更需要多一点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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