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腐木再逢春

让腐木再逢春

征象散文2025-02-10 14:45:30
他应该是一棵茁壮的大树,但他却死去了。记忆中他是一个英俊、聪明、机灵而又很会讨妈妈欢心的小男孩。那个视他为掌上明珠的妈妈不幸因心脏病突然离开了人世。他擦干了眼泪,当了兵,成了一名威武的军人。如一棵小树
他应该是一棵茁壮的大树,但他却死去了。
记忆中他是一个英俊、聪明、机灵而又很会讨妈妈欢心的小男孩。那个视他为掌上明珠的妈妈不幸因心脏病突然离开了人世。他擦干了眼泪,当了兵,成了一名威武的军人。如一棵小树,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贪婪地吮吸着营养。当他再次出现在乡亲们的面前时,他已是一棵高大、挺拔、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了,人们也都羡慕他在部队学到了过硬的开车技术。一幅美好亮丽的人生画卷铺展在他的面前,他几乎成了村里的年轻人的楷模。
他谋了一份开车的工作。后来听说他先后谈了几个女朋友,其中也有双方爱得死去活来的,但不知何故都没有成功。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辞掉了城里不错的工作,听说只是不喜欢受人约束。个中原因谁也说不清楚。
归乡在家的他与老父亲生活在一起,分家另过的哥嫂也常来帮忙。如果能够吃苦,在农村日子照样可以过得红红火火!但他已不再是那个斗志昂扬的他了,懒懒的,享受着老父亲奉上的每日三餐。父亲的含泪规劝换得的是他的大发雷霆。
亲戚朋友走马灯似的规劝鼓励没有使他焕发出往日的风采,相反他更变本加厉地把怨气撒在父亲身上。最后他竟用菜刀砍了他父亲的脸,把父亲的一只假眼球打出了眼眶!他简直疯了!气愤万分的哥哥打了110,而满脸是血的父亲却对闻讯赶来的警察说儿子精神不正常!在这样的时刻,父亲“救”下了自己的儿子!在老百姓眼里这个不孝之子成了禽兽不如的东西。
哥哥从医院把伤愈的父亲接到了自己家里。没有了父亲的照顾,他的地荒了,在丰收的秋季里他却颗粒无收。他把家里的东西一件件地拿出去换钱,甚至把大门都要卖了,他成了真真正正的“败家子”。最后他只好蜷在地上一堆乱草里睡觉。
当家里再也拿不出一件值钱的东西时,他成了贼!他偷田里各种各样的庄稼,他偷别人家里任何可以偷到手的东西!他是一个没有目标的懒贼,只要有吃的,就决不去再偷。
人们对他由最初的惋惜变成了憎恶!因为他辜负了所有的人。他的名字叫王耀庭,那是父母希望他能光耀门庭呀,他辜负了父母;他曾是一名铁骨铮铮的军人,应该有钢铁般的意志呀,他辜负了培养他的部队;他有健壮的体魄和二三十岁的青春年华呀,他辜负了自己;村里那个五十多岁的残疾人还每天赶着十来只羊早出晚归自食其力呢,他却成了人们必须防着的贼,可人们还在无可奈何地宽容着他的错,他辜负了父老乡亲。
他走来了,露着棉花的大破袄上沾满了潮土,几年没洗的泛着油黑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毫的愧色与难堪,乱麻般的肮脏的黑胡须肆无忌惮地伸展着……
他神志清醒,却中了心魔般的颓废。
三十六岁,对于一个男人那是金子般的年龄,他却什么也没有了。虽行走于人群之间,但是他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心里,也死在了人们的心里。
假如岁月就这么毫无波澜地流逝而去,这就是他的一辈子吗?而我却毫无理由地盼望奇迹。我知道一个人只有靠自己才能够站得直、走得稳。可“哀莫大于心死”,一个心已经死的人很难独自走出铜墙铁壁一样坚固的心墙,可谁又会成为他生命的救星呢?那棵曾经茂盛茁壮的大树就这样腐朽下去吗,他还可以成为社会栋梁的呀!
看了这个堪恨又堪怜的人的故事,也许你会对之嗤之以鼻,也许你已气愤填膺,也许你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许你柔软的心已微微灼痛。
也许我们可以选择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也许我们可以选择愤怒讨伐,把他一棍子打死;也许我们能以自己的方式,促其猛醒,催其奋起。或者我们的一句话,或者一封信,或者一些其它的方式,我们认为可能认为那是微不足道的,但当如潮的关怀涌来的时候,那颗冰冻麻木的心也许会微微震动,那纠缠已久的心结也许会悄然解开。也许因为我们一次小小的善行,会使一个行将腐朽的大树重新伸根吐叶,绽放出生命的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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