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生日

夜幕，火车沿着京哈线向齐齐哈尔飞奔着，列车员说，时速已接近三百公里。但我却听不到原来那种短铁轨摩擦火车轱辘的“咔嚓咔、咔嚓咔”那有节奏的咔嚓声。我用手捂住车窗上的亮光看了看车窗外，窗外一片漆黑。而车内则一片光明，一派热闹。
有人说一列火车就是一个小的世界，这话一点不假，火车上确实是一个小世界。乘车者五行八作，干什么的都有。旅游观光的、走亲访友的、做买做卖的、出差公干的——无论做什么的都是这车上的一位成员。我们乘坐的这节卧铺车厢就有些单一，因为我们这三十多名同志都是机关的，我看了几眼这车厢的其他人，还是旅游的多。人员构成尽管单一，但是却非常的热闹。就是给工委副书记陈云柏同志初次过生日就能让运柏同志牢牢的记一辈子。
上车后大家一直在打扑克。打到晚七点多钟，大家开始吃饭。我们几位老同志和几名科长在一个对面铺上喝起了“小二”来（北京小瓶二锅头俗称“小二”）。这次共带了几十瓶小二。有人命令，每人必须先喝一瓶。这一命令，让我大吃一惊，喝下一瓶就是二两，二两酒我就完全喝醉了。于是，我提出了抗议。坚决不执行这个命令。都是一个单位，同志们知道我的酒量，因而，我也就被批准随便喝，不限量。喝酒需吃菜，然而，菜却是个人带的烧鸡、香肠、火腿、西红柿、黄瓜、花生米之类。条件很简陋，但是大家抓起来就吃、端起来就喝。你和他碰、他和你碰，他和他碰，你一口、他一口喝的非常尽兴。
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今天是运柏书记的生日，工会已打来电话，让给运柏书记买蛋糕。大家仿佛是失了礼一样，运柏的生日哪能不祝贺呢？于是大家纷纷朝着陈运柏同志祝贺生日，小二一起举起来，每个人都和运柏碰酒。这边运柏说：“同志们，怎么搞得，我的生日还没到日子，不是今天。”人们哪里肯信，于是乎，你碰、他碰，我碰。这时无论男女都来向运柏祝贺生日。闹得运柏哭笑不得，手拿小二还得喝酒。小丽莉奉命到车厢的的播音处让播音员给点了一首《祝你生日快乐》的歌曲，回来等待着。人们正在向运柏碰酒，整座列车上响起了列车播音员那略带土音儿的播音：“旅客同志们请注意！旅客同志们请注意！现在我们这次列车上有北京市某单位的陈运柏书记过生日，我们特意为他播放一首《祝你生日快乐》的歌曲，祝愿他生日快乐！”下面歌声响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大家狂热地的鼓起了掌，随着广播同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哦，祝你生日快乐！”运柏激动了，他和大家碰酒、大家和他碰酒。
在喝酒的过程中，陈运柏是中心，我们几个老者也喝得热泪盈眶。我提前退了席，他们还在喝、还在说、还在聊，车人仍然向前疾驰。因为这趟车只是在沈阳北、哈尔滨、大庆三个站停，其他站都不停。
夜幕笼罩着大地，车厢前疾驰着。我和衣而睡，天亮，我记下了这喝酒的场面。

喝酒

车行荒原似霹雳，
望极未到，
转眼冲天际。
明光喧闹车厢里，
众言齐声祝快意。

话语高昂人不醉，
对酒当歌，
无菜也有味。
几瓶下肚终不悔，
为酒赢得合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