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聆听一首西迁的壮歌
战马在嘶鸣,旌旗在摇动,马车在等候,尘土在弥漫,牛羊也在奔跑……一队一队的人马在移动,夹杂着男女老幼的呼喊声,男的金盔铠甲,整齐划一地竖拿着枪刀,剑鞘在腰,弓箭在背,排成长长的几列队伍,面向西方,目
战马在嘶鸣,旌旗在摇动,马车在等候,尘土在弥漫,牛羊也在奔跑……一队一队的人马在移动,夹杂着男女老幼的呼喊声,男的金盔铠甲,整齐划一地竖拿着枪刀,剑鞘在腰,弓箭在背,排成长长的几列队伍,面向西方,目光里闪烁出一种悲壮和坚毅。“妈妈,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在家属队伍当中,有一位小姑娘抱住年轻母亲的双腿,仰起脸问,眼里是一种困惑。“我们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我们的一个新家。”年轻母亲的双手搅着女儿的脑袋,目光里是一种痛苦,也是一种坚强。
“哦,是回到我们的新家!”小女孩跳着拍起手来。
“新家很漂亮吗?”小女孩又问。
“是的,我们要用双手把它建设得更美丽。”年轻母亲这时眼里已没有了悲伤,只剩下了坚强。“英雄的勇敢的锡伯族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秉承锡伯族英勇顽强的孩子们”,队伍前面的一匹马上,有一位将军模样的男子转过身来,面向人群,“今天我们是遵循大清皇帝的旨意和佛爷的安排,举家搬迁到遥远荒凉的西域伊犁,我们将在那里戍守边疆,男耕女织,开辟出一个新家园,建设一个美丽家园,我们永不后悔!愿喜利妈妈保佑我们!”
“建设新家园,永不后悔,建设新家园,永不后悔……”这时,队伍中响起了群情激昂的高呼声。“出发!”只见将军摸样的男子高亢地大喝一声,顿时,车辚辚、马啸啸,庞大的队伍在料峭的春寒中踏上了漫漫西行路……
这就是我想象中的240年前,农历四月十八日,东北盛京郊外的一个场面片断。而这个场面,是否真的切合了当时发生的那些情景?
啊,西迁,西迁,锡伯人祖祖辈辈世世代代忘不了的那段悲壮如歌的往事……
据说,锡伯,鲜卑,西伯利亚,均来自同一词源。既是鲜卑的后人,锡伯人英勇善战便是很自然的了,那位鲜卑皇帝拓跋宏,我们都知道他的壮举。史料记载,北魏时期,鲜卑人除了一部分迁入中原外,另有一部分留在了故乡,即今天的大兴安岭和呼伦池一带,和满族实际上是宗族关系,因而在清朝时锡伯人便成了清军满人队伍中的一营。
1764年,乾隆帝下令从嫩江调锡伯营西迁伊犁以驻守西边,开垦荒地,耕种饲养。清朝统治者为什么西迁这个和自己有着宗室关系的民族?在察布查尔街头,在乡间草野,我边走边思考这个问题。除了巩固西北边防,必须派驻精兵外,还有没有其他原因?满族本身就是一个骁勇善战的民族,以马上功夫夺得天下,因此他们深知骑射的威协。作为与满族一样善于骑射的锡伯人,清朝统治者应该是相当顾忌的,害怕他们的勇武威协到自己的统治,于是对其实行“分而治之”的政策,也就不奇怪了。在这个先念指导下,从1692年(康熙三十一年)起,清朝先后令锡伯族三次大迁徙。先是命锡伯人分住于黑龙江齐齐哈尔、吉林乌拉和伯都纳新建的木城;1699—1702年(康熙三十八年至四十一年),又将齐齐哈尔、伯都纳、吉林乌拉三地的锡伯兵丁及眷属迁到京师(北京)和盛京(沈阳)各地。而规模最大、人数最多、路程最远的一次大迁徙则是1764年(乾隆二十九年)农历四月将盛京锡伯族兵丁1020名及其家属3275名调往伊犁驻防。
当年锡伯族西迁时经历的那番血泪之旅,锡伯族有他们的叙事长诗《告别盛京》作证。可惜我们在伊犁时一直没有找到这部长诗,但听对锡伯族人生活比较熟悉的妻子的同学她们说起,也觉得这个民族的祖先当初告别那么繁华的东北盛京,就是今天的大沈阳,西迁荒寒之地,真是血泪交迸,惨烈之至。这让我联想到清初的土尔扈特人渥巴锡和他的部属,为了回到祖国的怀抱,他们从伏尔加河流域往东一路博杀突围,历时7个月,几乎被沙俄兵追杀猎尽,虽死无悔,后代便有了《东归英雄传》。关于锡伯族人西迁故事的电影也有不少,但真正憾人心魄的好像还没出现。我想我们的电影艺术家也应该为锡伯族人拍一部像《东归英勇传》一样响亮的电影,拍一部《西迁英雄传》。就在我们回伊犁之前,尽管我作为伊犁的女婿早已有思想准备,并且早已对伊犁怀着很深的感情,但当我真的从南到北又从东到西经历了一番漫长时间的万里之遥的火车旅途,还是被这种和过去相比毕竟条件好多了的劳顿激荡起满腹感慨。我们今天回到伊犁是坐火车,坐汽车,更好点的还可以坐飞机,但是距今两千年前呢,两百四十年前呢,马才是主要的交通工具,而且不一定每个人都有马骑,纵使有,万里迢迢中,保不准还有意想不到的情况使他们当中有人不得不步行。而我们可以想象,他们面前是月球一样荒凉凄冷的戈壁滩,是终年冰雪覆盖阴沉着脸的天山大坂,是死一般寂静而又无边无际的大沙漠……
然而锡伯人必须前行,因为皇上派他们去戍守西疆。二百四十年前的西部旷野上,显然比今天更荒凉更寒冷更曲折更漫长,因为当年这里大地上还没有路。从1764年农历四月十八日起,第一批1020名兵丁,扶老携幼,拖儿带女,有点悲壮有点无奈地踏上了西去的征程,更多的是显得义务反顾。他们的壮举真可谓感天动地,队伍非但没有削弱,相反,除了西迁途中生下的婴儿外,还有沿途加入进来不少人,使人数增至5000多人。就这样,他们没有消失在万里长途,而是从无边荒漠中走出来了。翻过了天山,越过了果子沟,前后历经一年零四个月终于到达伊犁。他们就是另一种类型的丝路队伍,是传播文明和顽强意志的丝路大军。1765年9月,第二批锡伯人也终于到达了伊犁河谷的芦草沟。西迁成功,展示了他们作为马背民族的坚强,更展示了他们向荒凉贫瘠勇敢地布道、挑战的勇气和魄力!
西迁成功后的第二年,5000余锡伯人选定在伊犁河南岸定居,编为8个牛录,设领队、总管、章京等官员,统管牛录事宜和戍边事务。东起塔尔地,西到七河,南至乌孙山腹地,北靠伊犁河,活动区域曾达15万平方公里。《中俄伊犁条约》签订后,霍尔果斯河以西地区被沙俄侵占,目前全县面积仅剩4400多平方公里。
我曾在伊犁书城购得《清代锡伯族档案资料选编》和《锡伯营档房事拟》两本书,翻阅这两本书,对锡伯族人英勇盖世的义举和建设察布查尔的丰功伟绩有了较多了解。《清代锡伯族档案资料选编》说:
锡伯营的重要职责,则是驻防伊犁河以南大小16座盖门、卡伦,又派兵轮换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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