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上飞满Cockatoo
这是只有童话里才能看到的世界,踏脚进去的一霎那,真的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那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从远古一路走来,带着隔世太久的古朴和神秘。瓦蓝瓦蓝的天上是蜜一样流动着的金色阳光,像一道道瀑布倾泻下来,
这是只有童话里才能看到的世界,踏脚进去的一霎那,真的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那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从远古一路走来,带着隔世太久的古朴和神秘。瓦蓝瓦蓝的天上是蜜一样流动着的金色阳光,像一道道瀑布倾泻下来,注入在芳草萋萋的山谷上。参天的红树林、低矮的灌木丛,还有一小片一小片的雨林旺盛地生长着,只不过冬天的树木绿得有些淡,不似春夏般鲜嫩欲滴。小风吹过,树上的腐叶簌簌飘零,轻轻地落到我的肩膀上,抖落下去时瞬间化作了满地的金黄。我顿然觉得,这个地方,分明是初次相见,又何以这般熟悉,莫非这一块坦率得几近纯粹的土地,曾经激荡过我对自然和生命的某种向往?浓荫掩盖下的那座小木房,虽不见拇指姑娘从安徒生的童话里走出,可那扇亦真亦幻的小木门必定是十九世纪丹麦的风格。而那长着密密的桉树林的河畔围堤上竟然堂而皇之地转动着一个风车,像塞万提斯写得那样,只是没有唐诘珂德。有一时间,我疑疑惑惑,好像自己身处欧洲,一忽儿伊比利亚,一忽儿斯堪的纳维亚,虽然我并没有去过欧洲。我知道,那是欧洲文学大师对我的影响。
恍神间,一只洁白的林鸟从中空的树洞中飞出来,扑扑楞楞地落在我的头顶上,趾爪抓疼了头皮,我清楚地看到我的几缕头发连同雪花一样的鸟毛轻柔地飘向地下。看我被惊得满头虚汗的狼狈相,随我而来的朋友们早已前仰后合。原来是朋友买了热薯条,空气中缭绕的香味将那些嗅觉灵敏的正在树窝里歇凉的林鸟引诱出来了。早听说澳洲的鸟是不怕人的,今日得见,果不其然。朋友介绍说,这种鸟叫Cockatoo,中文译名是凤头鹦鹉,但我看到它们与一般的鹦鹉是不一样的。它们飞在我的身上,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时,我发现它们的的喙是镰刀一样的弯月形状,它们的冠羽是黄黄的。捏一嘬薯条放在头顶上,越来越多的Cockatoo闻着味飞过来,肩上、手心上、臂弯里、甚至发梢上都站满了这白白的小鸟,它们轻盈地啄食着薯条,比适才的动作亲昵多了。
忽然好羡慕澳洲的Cockatoo,它们在这仙境一般的世界,相伴的总是蓝蓝的天空,周围是一棵棵形状很美的绿树,四季的阳光把叶绿素晒出来,它们总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气。它们在暖暖的树洞里筑巢,不管不顾地繁衍着自己的子孙。它们也活得很安逸,不必像候鸟那样去忧虑栖栖遑遑的迁徙。开心的时候,它们会飞到很高很远的地方鸣叫,那叫声像猎人吹出的口哨,又像长笛发出的音调,袅袅的余音被风刮起来,久久地回荡在天际云霄。这多美呀,做一只澳洲的Cockatoo,远离凡尘俗世的牵绊,悄无踪迹地躲藏在蓊蓊郁郁的树丛中,可以随心所欲地放纵自己的一切过错。这多美呀,做一只澳洲的Cockatoo,再不用在意世间的宠辱衰荣,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擦肩而过,只需一根油炸的热薯条,就可以乐得屁颠屁颠的,像过年一样。
仿佛,我不再是我了,不再是一个人了,我幻化成了澳洲的Cockatoo,我飞起来,落下去,落下去,又飞起来,后来我就踩在了插在河边的木牌子上,那上面写着“HackingRiver”,那是静静地流淌在山谷间的一条小河,远处幽幽蓝蓝的河面上一只皮筏子划了过来,木浆摇来摇去,惊飞了觅食的小黑鹭鸶。旁边那根枝杈分向两边的巨树,剥落了金钱豹纹一般的树皮,树叶下有一对依依偎偎的恋人,看着我,满脸含羞却略带愠怒。你们怎么了?我不过是一只鸟,一只澳洲的Cockatoo,我看不懂你们的耳鬓厮磨,也听不懂你们的卿卿我我。我站在这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一根还冒着油烟的刚刚炸好的薯条,可是,你们能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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