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致十九岁和我的弟弟
2006年正月15日,离开海丰,踏上归途。列车行驶中,收音机电台报时:“零晨零点零分、、、”再见!我对自己说:18岁所有快乐不快乐、悲伤不悲伤的美丽时光。我的19岁沿着铁轨缓缓驶来。回到家很长一段时间
2006年正月15日,离开海丰,踏上归途。列车行驶中,收音机电台报时:“零晨零点零分、、、”再见!我对自己说:18岁所有快乐不快乐、悲伤不悲伤的美丽时光。
我的19岁沿着铁轨缓缓驶来。
回到家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工作,原来欠佳的脾气愈加火爆与敏锐。每天最多的事情便是与母亲无休止的争辩与吵闹。父亲无可奈何,只得托城里的伯父帮忙找一份“适合”的工作。工作是“灯具销售员”名字很好听,实际工作却大相径庭。很累,我什么都不说,爸妈以为我终于过得很好。
几个月后某天,刚上职高的弟弟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提着简易的行李。
我问是怎么回事,他嘻笑着说:“不用上学了,自力更生勒。”
我再追问,他依旧无所谓,眩耀般说:“逃课、打架、赊账、借钱,学校不敢要了,拿刀把人砍了,自己不敢再去。”本想驾他,再不就说句:“你厉害!”之类,终没有说。毕竟才16岁的孩子,罵没有任何作用。再者,我比他何尝好过多少,又有什么资格说。
两个人在灯具店附近租了两室的小屋,阳台可以摆灶做饭。清晨,步行10分钟左右去菜场买早餐。五毛钱一对的包子、馒头,个大,味道也还不错,每次买上一块钱两个人就可以吃得很饱。从前在家对食物他一直极其挑剔,现在却不了,大口咬,吃几口就喝一大口水把东西咽下去。我看着心疼,以后就起得更早给他煮稀饭或者去楼下小吃店买些甜酒煮着冲鸡蛋吃。
八点上班,上午买灯具的人极少,大部分时间都在搞卫生。6个人拖近1500呯的展厅,地板是象牙白磁砖,老板娘“好洁”,力求一尘不染。拖完地就擦灯。有顾客看灯具也不能跟在老销售员后面,原因:一、新来什么都不懂,只许远远看着,自己在心里琢磨、摸索;二、跟的人太多顾客看着讨厌、反感。
卫生弄完已经11点半,我去仓库简易厨房给全店10个人做中餐。弟弟则跟着几个老师傅一起安装样板灯。他很聪明,来第三天就可以独自安装极复杂的水晶吊灯,很受老板娘喜愛。我就不行,再怎么努力做出来的饭菜,別人就是提不起胃口。
也只有弟弟知道我在家里连锅铲都极少碰过。他知道我傲,也不说什么,只是每次看到买菜的大姐买了辣椒,就偷偷溜进厨房把辣椒切好。我对辣椒很过敏,每次切完後,手总是红肿一片,火辣辣的疼。
中午基本上没有午休,洗完碗、弄好厨房卫生差不多已經两点。其它店员已经午休完,如果我再去睡老板娘又会嫌话。
接了订单,就去仓库发货。仓库在展厅后边的阁楼,出奇的热,就算是寒冬腊月,在里边呆上半小时,全身也似洗了桑拿般,夏天就更不必说。新货到,一窝蜂去搬。一米多长的大水晶灯也是要搬。没有男女之分,别人行,你也就行。货到仓库要按品种、型号仔细码放整齐,尽量的节省空间又要易于查找,经常來一车货就得呆在仓库大半天时间。
实在没事了就拆装样品灯,过时的、旧掉的样品都换下来清洁干净,原包装装好“歸位”。空出的展位装上最新最流行的灯饰。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6点下班,回到家两个人累到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弟弟先去冲凉,我把饭煮好,等我冲完凉出来,菜已经炒好。弟弟厨艺精湛、刀工非凡,做出来的东西更是赏心悦目!最拿手的是醋溜白薯、土豆丝炒鸡蛋,清菜雞蛋面已是絕味,并不是他刻意挑简单的菜式,而是我们的经济条件仅限如此。
吃过饭,我洗衣服,他躺在床上听音乐或者发短信与朋友聊天,时不时,便呵呵的笑几声,模样極是可爱而单纯。洗完衣服,偶尔两个人步行20分钟去网吧上网,再不就下五字棋,一年时间下来,两个人的棋艺都精进不少。
我从来不是喜欢逛街買衣服的人,可是看着弟弟削瘦、高挑的身材,总忍不住给他買一些。两个人工资都少得可怜,600块只包一餐中饭,不包住,房租水电每月120,再扣掉生活费,一個月下來留不得几个钱。路过以纯、BT BOY,看著都是极适合他的款式,想进去看看,他却什么也不说,目不斜视大步的往前走,我跟在后面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换季时候许多休闲品牌打折非常厉害,路过“生活秀”一款粉红色纯棉T恤才15块。我说:“周杰伦七里香专辑封面也是这样一件衣服,蛮好看的。”他哦了一声,挑了尺码就去试穿间换。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原来我弟也是可以把粉红色穿得如此好看之人。
07元旦,两个人一起辞了职,我去南方,他回家再学一些东西。再次相见,流轉又是一年,他已是熟練的家裝水电工人。家裡130多呯的新房正是他的杰作,看过的亲威朋友无一不说好。而我最喜欢是厨房和洗手间墙壁上镶嵌的一小排竹子图案的磁砖,感觉异常亲切,从前住的老屋四周都是大片大片苍翠的楠竹,清风中總是寫滿无限诗意与神往。
今年五一和朋友逛街的时候,突然又想给弟弟买衣服。知道他一直是极挑剔的人,跑了许多店,最後选中了以纯一件黑白条纹的休闲T恤和斯伯汀一件无袖的纯白运动衫。一个星期后他发短信:东西收到,非常喜欢。
喜欢就好。我打电话给他,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事,他突然冒出一句:“姐,你不开心幺?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扁他。”
很幼稚的小孩话语,可是内心深处却有最满满的幸福感肆意的蔓延开来。
小时候总是希望有个哥哥,可以保护我,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现在却再也不会这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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