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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里北之殇
塘里北水库。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村里人之所以把它叫做水库,是因为它比起白鹤殿村里别的水塘来,要大些。但它同横锦、南江这些县里真正意义上的水库比起来,就有云壤之别了。从本质上而言,它依旧只是个塘。如果不发
塘里北水库。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村里人之所以把它叫做水库,是因为它比起白鹤殿村里别的水塘来,要大些。但它同横锦、南江这些县里真正意义上的水库比起来,就有云壤之别了。从本质上而言,它依旧只是个塘。
如果不发生那件事,塘里北一直是我最爱去玩耍的地方。一道土坝,把两个山梁两筑连成一体,水库的身子就依山势往山坳坳里头走去。土坝上长满了青翠的水竹。而水库的边缘,则长着清一色的水杉,那些水杉高大美丽极了,青葱的杉尖剑一般直刺云端,而那些水杉也顺着山势绵延着向山里头延伸,俨然如一个小森林,气势磅礴,颇为壮观。蓬阴雨天,那些水杉上方,氤氲着白白的水雾,从村里头远望,一如天上白瀑垂挂。塘里北是昆虫和动物的天堂,山蛙、松鼠、山鸡、蚂蚱、山雀、蜻蜓、蝴蝶在此繁衍生长,当然,还有我从小就讨厌至极的蛇。我在这里曾看到过乌梢蛇和长长的油菜花蛇。当然,这里还有我喜爱吃的野果子。毛粟,野山楂、乌饭、隔果(谐音,一种红红的,小小的,酸甜的果子)。在塘里北的最里端,有一块很小的属于我家的自留地。那块自留地,是母亲带着我和姐姐一锄一锹从山里开垦出来的,那些能长出黄瓜、蕃茄、萝卜、青菜的沃土,是我和姐姐俩用稚嫩的肩膀,一筐一筐从水库里抬上来的塘泥。
当然,最让我沉醉入迷的还是这个水库本身。春天,山上的积雪在阳光下照耀下融化了,雪水便沿着沟壑汩汩地流进了水库,加上春天雨水丰沛,一到夏天,本有些枯瘦的水库便十八姑娘似地丰腴了起来,浑身上下充满了柔情。那时,我最喜欢的娱乐就是躲在柴蓬里偷偷地钓鱼。鱼杆是一个细竹子,鱼钩是用一根缝衣针加工而成的。我最成功的捕获就是用这些简陋的渔具钓上了一个三斤多重的大乌子(青鱼)。
真的,如果不是目睹了那件事,我想我一直会喜爱这个地方。我会把大部分的童年的时光都抛扔在这里,直至长大,但在我13岁那年的夏天,我亲眼目睹的那一件发生在塘里北水库里的事,沉重地蒙在我的心头,一如乌云,遮住了照耀我的童年阳光。塘里北,这个在我眼里曾诗画一样的天堂,也因这件事的发生,变得恐怖而阴森,最后,让我独身不敢涉足。
在我讲述这一件事前,我要先说一个人。一个在我的眼里,在所有村里人眼里看起来,都是不正常的人。他大我六七岁,村里人都叫他本财“呆陀。”呆驼,在我们那里一般指癫人,或者疯子。
本财是个武疯。他发起疯来的时候,凶狠暴戾,连大人都怕他,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小孩子了。好在,他开始时一年里只疯一二回,大多数的时间里与常人无异。本财力气大的出奇,200多斤重的担子挑在肩上,健步如飞。本财不疯的时候还很乐意助人,看到村里的老人挑着担子,他就会冲上去,不管你愿不愿意,抢过担子,“蹭蹭”地挑到你的家门口。但他总究还是个疯子,我就是在他不发疯面目和善的时候,也不敢接近他,怕受到他的伤害。因为,我亲眼目睹过他发疯时的蛮横。那一天,我的堂兄不知为何激怒了他,他手持一把大柴刀疯狂地追砍我的堂哥,我的堂哥气力也很大,打架摔跤也很在行,但他在本财发疯时也照样不敢惹他,只有逃跑,拚着命地逃,(任何人都知道被一个疯子砍伤,或者砍死,只能自认倒霉。)堂兄最后逃回了家里。本财追不到人,疯性依旧不减,用大柴刀砍堂哥家院子里的树,他把那些樱桃树,梅树,核桃树一株株全部砍倒,最后,砍的性起的本财又把眼光盯住正在阳光下吃草的大水牛身上,并且疯狂地举起大砍刀狠狠地向大水牛砍去。当时,我想本财可能把这只大水牛也当做了我的堂哥。突然受到攻击的大水牛因剧痛,忽地跳了起来,连拴缰绳的牛鼻孔都一下子撕裂了。水牛满头鲜血,就在本财举起砍刀欲再次向大水牛砍去时,没想到被激怒的大水牛,不但没有逃,反而用它长长的犄角,一下子把本财顶翻在地┅┅
本财完全变疯,则是在他20岁的时候。那一年,他在春天开始发病就一直没有好起来过。那一年春天,村外的田野和山坡上,油菜花开得异常的妍艳,在春风的荡骀下,村里村外飘散着馥郁浓烈的油菜花香。那浓烈的花香,催化着爱情,唤醒着性。在那个春意盎然的季节里,春风浸染的乡村骚动而不安,昆虫从冬眠中苏醒了,它们在暖暖的阳光下,迫不及待地钻出泥土,在田地里寻找着自己的情侣,它们需要在这怡人的季节里繁衍生育,而那些被爱情折磨的疯狂的狗们,更是漫山遍野地疯跑,在春光下,放肆地交媾。
被油菜花催醒性的还有本财。如果本财是个正常人,到20岁,他的性的苏醒,无可厚非,他完全可以和同龄人一样,去谈情说爱,去追求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和她生儿育女。但因为他是个疯子,他的爱情和性就变得不可理喻而被剥夺了。
那天,我从学校放学回家,途经晒谷场,看到本财的父亲章松用一根棍子死命地抽打本财。本财挨打的原因,是他看到两只正在交配的狗后,就眼睛发直,不肯回家了,最后,他甚至从裤子里掏出自己的那个黑家伙玩了起来,当时,晒谷场里有许多村人,章松觉得本财在人前丢了他的老脸。就操起棍子使劲地抽他,直把本财打的满场乱跑,可本财就是不肯回家。
尽管,受到父亲的棒击。但本财的性还是像春天里的野草一样不可遏止地燎原开了,任何外来的阻碍都无法割断他对异性的好奇和向往。本财对性的追求,赤裸而直截了当,没有任何的过门和铺垫,直奔主题。那时候,我们到陈宅街去读初中,都要经过本财的家,因此那个简陋的地方也就成了村里所有女生不敢跨越的雷区。因为,在每天早晨,中午,傍晚,学校里上学放学的时间段,本财就会准时地出现在自家的门口,看到男生,他就闭着眼,熟视无睹。而一当有女生经过,他的瞳仁就会发出强烈的光,他的眼珠子就会一动不动地盯住那个女生,好像眼前的女生是一份十分可口的美味,想生吞活剥。终于在有一天,本财强烈抑止着的性洪水一样泛滥了。那天,本财在15岁的张丽华(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走到他面前时,突然站了起来,冲到她的面前,并伸手双手拦住了她,并迅速褪下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他那个挺举着的脏家伙,还笨拙地猥亵地扭动着臀部。他的野蛮下流的动作一下子就把张丽华吓的晕死过去了。(这一次惊吓甚至影响了张丽华一生的幸福。她结过了三次婚,三次都离了。原因是她对男女之事有一种顽固的排斥。)从此,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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