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桥略记

流海村的飞虹桥，是一处古迹，深冬的一日，我去造访。
早已枯竭的西巨野河贯穿流海村，飞虹桥便横卧于河上。村落不大，仍有些困顿的模样，免不了带些古风。桥下已无流水，只是一个散落着枯枝败叶的土沟，风吹过，河沟中的干枯枝叶带着黄土一齐翻动，和桥上弥漫的尘土连成一片，眯起眼睛远远看去，整个村落便陷入了昏黄的迷雾中。眼前的景象似与这个村落的美丽的名称毫不相干。
飞虹桥是一座单孔拱形石桥，长不过三十米，宽十米左右，桥孔跨度六米多，桥高十余米。桥身两侧有石栏杆，已经被破坏了大部分，令人很是惋惜，仅存的一部分位于桥身的中间，其上雕刻有狮子的造型，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我见过其他地方的古桥，上面也有类似的雕像，我并非工艺美术内行，但觉得也不过如此罢。桥身由长条青石铺就；岁月如洗，冲刷得桥面石板凹凸不平甚至碎裂，班驳龟裂中，散发出世道沧桑的沉积和凝重。飞虹桥的外形并不如同其名称一般壮阔，至多可以称得上是玲珑——因为桥本不大，但这玲珑中带着些许干涩，为什么如是想，我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感觉而已。干涩的玲珑，古朴而浑厚，掩映于落日余辉中的古桥与田园的房舍、游戏的孩童和闲谈的老人融为一体，悠然、宁逸、祥和……
据村中的长者说，飞虹桥始建于明代万历年间，建桥者为一方姓官员，初衷大约是还愿之类。我本想通过桥上石碑的内容记载，辨析古桥的历史由来，可村内的老人说，飞虹桥上原有五通石碑，但几十年前就被毁掉了。
日渐西斜，村舍中已有炊烟袅袅，我的造访突然有些失落和哀伤，确乎感觉脚下的古桥古旧的近乎支离破碎，久远的年代带来的不是弥足珍贵，似乎只是沉重的破败和斑驳……
回去的路上，不时地回头望一望飞虹桥，落日的余辉给她镀上了一层迷离的金色光晕，模糊的有些神圣的味道，渐行渐远中，古桥的影象又逐渐占据了心头，蓦地，想写点儿文字给生活。

2008年7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