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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妻子再次入院已经八天,在这八天中经过了两次危险的病发,都被医生及时抢救过来,最后一次发病是二零零六年农历十二月二十八日凌晨四点,离春节只有两天……。凌晨四点左右,妻子在浅睡时突然又大声喘息,咳嗽不止,
妻子再次入院已经八天,在这八天中经过了两次危险的病发,都被医生及时抢救过来,最后一次发病是二零零六年农历十二月二十八日凌晨四点,离春节只有两天……。
凌晨四点左右,妻子在浅睡时突然又大声喘息,咳嗽不止,守侯在她身边的女儿紧张的把我叫醒,当我看到妻子的时候,已经脸色发黑,眼睛痴呆地看着我,双手无助地在空中挥舞着,看到这个情形,女儿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我赶快跑到医生值班室,叫醒了值班医生,在医生和护士的一阵忙乱后,妻子终于平静下来,痛苦暂时离开了她的身体,可是,感觉到她的气息非常的微弱,我担心的望着医生:“医生,怎样?”
医生无奈的摇着头,向我挥了一下手式就往病房门口走出去,我焦虑的跟在医生身后,心里面已经猜到医生要向我说的话,可是,我还是带着一丝希望,希望医生能说出令人安心的好消息。然而,当医生面对着我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让我一时无法接受。虽然我在这三年中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也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最后提醒你,春节已经到了,如果你妻子的命能延续过春节,也挨不过十五,你看是要带她回家和亲人们团聚一下,还是继续在医院治疗,其实,再继续治疗已经没有多大意义,要治疗也要到ICU重症监护病房,那里开支很大,你考虑一下,如果要过去ICU,现在就马上安排过去。”医生郑重的说出了他的意见,当时的我已经没有了选择,只有一个意识在支撑着我,这个意识就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不管花多少钱,都要继续治疗,希望奇迹出现,让她,我的妻子脱离痛苦,健康地走回家和家人团聚。
我轻轻的抱起她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轻轻的在耳边安慰着她:“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很快就可以回家了,相信我,也相信医生,啊……。”没有想到这一抱是三十一年最后的一次,她在我怀里很安静,只是轻轻的回应了一声“嗯”,然后用迷惑的眼睛看着我,好象在问我:“真的吗?”我能回答什么呢?我默默的把她放在病人平车上,默默地推着,往ICU重症病房走去,女儿紧跟着她身边,握着她妈妈的手,也一路安慰着她:“妈妈,要有信心,一定会很快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
安慰着病者,其实都是在安慰自己,因为医生已经作出了最后的论断!
早上六点,眼看着病患平车带着她走进封闭的ICU重症监护病房,已经无法忍住心里的情绪,眼泪更是无法控制,手扶着病人进去后紧闭着的铁门,心里一直在呼喊着;爱人啊,你一定要坚强,我们都在外面等着你走出来,你要记住我们说好了的话,等你病好了我们要一起去逛商场买衣服,孙子孙女还有你牵念的外孙,你还要回家去好好的带带他们,呵护他们,疼爱他们啊……!
眼泪敲不开重症病房的铁门,心里的呼唤希望你能听得见,我和你的儿女们会一直守在这里,虽然我们都暂时看不到你,你也暂时不能让我们在你身边,可你应该感觉得到,我们一直在支持着你。
封闭式的ICU重症监护病房,每天只能在下午四点后的半小时的时间,在监控电视里面看一下里面病人的情况,和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说说话,安慰一下病人的情绪和不安的心情,鼓励病人去面对疾病。其他的时间,只有等着里面的值班医生和护士出来,将病人家属准备病人所需要的物品和食物,在外面等候的每个病人的家属,都不敢轻易的离开那个地方,家属们互相轮流着在那门外守侯着,也都焦急的在等候里面传出的好消息,等候在病房里面的亲人,突然自己从这个铁门开启处健康的走出来。
没有人能理解守侯在ICU重症病房门外,那些病人家属的心情,里面的亲人躺在病床上,正在受着病魔的折磨,此时此刻,他或者是她都一定很希望亲人们能够在他(她)的身边,而守侯在门外的亲人们,更是牵肠挂肚,度日如年,想到躺在病房里面的亲人,三餐无味,夜半难眠,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有那短暂的三十分钟,能在模糊的电视机屏幕上看到躺在病床上亲人的情况,听到亲人被病魔折磨得微弱的声音。
每当在那三十分钟在视频里探望的时候,每当看到妻子那憔悴的影子,看到妻子的口腔和鼻腔插着的那些管子,看到她那痛苦无助的表情,都无法忍住男人的眼泪,可还得强忍着沙哑的声音,来安慰妻子的心情,鼓励着妻子的精神。当儿女接过话筒和他(她)们的母亲对话的时候,就一个人走到外面,对着冰冷的墙壁,无声的流泪,无声的呼喊,无声的痛哭……!

爱人啊,为什么让你受这般的折磨?为什么不是我自己?为什么我不能替代你?为什么躺在里面病床上的不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