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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清早突发奇想,想去北京动物园。随性而往,说去便真的去了。从魏公村坐地铁到动物园不过十分钟。买票进去发现偌大的地方不过寥寥几人,心中窃喜,此处风景独好,竟我一人所享。信步游走在园内,兴致颇高,微风触至肌
清早突发奇想,想去北京动物园。随性而往,说去便真的去了。从魏公村坐地铁到动物园不过十分钟。买票进去发现偌大的地方不过寥寥几人,心中窃喜,此处风景独好,竟我一人所享。信步游走在园内,兴致颇高,微风触至肌肤,凉凉的。此行一来算作踏春,二来也可窥探一下沐浴在盎然春意中的动物们。
只有一上午的时间可供我消遣,心中踌躇着要先在哪儿停留。走着走着,不经意瞥见夜行动物馆隐秘的入口。心念一动,便随着心意进去了。身子刚刚探进去,一股温热且夹杂着怪味儿的气息便将我紧紧包裹起来。我不觉蹙了蹙眉,定在原地,思忖着还要不要进去。里面寂然无声,悄无一人。收回来的脚再次迈出去,昏黄的灯光营造出一种凄凄惨惨惨戚戚的氛围。看着那些浑身透出不安的小动物们,我突然有一种犯罪感。我并不是在这里矫揉造作,而是真的有一种恐慌感瞬间滋生。厚厚的玻璃将我们隔离起来,这么遥不可及,我们本应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却将我们阻挡开来。可笑的是,这些有形的屏障却被我们视为无形。
我说,它们有它们自己该待的地方,偏偏有人非要逆其道而行,将它们从自然之中收归到自己狭窄的牢笼里。不仅如此,还要改变他们的生活习性,为了满足人们的好奇心,换句话说,为了能让我们这些有窥视欲望的人乖乖地掏钱,他们能让夜行动物们在白天依然活动,动物多不容易啊,还要和人一样倒时差。我仔细看它们,有的安静地趴在仿造的树枝上,有的上蹿下跳,从这头跑到那头,莫非是在测10×5?有我们这样费尽心机、不遗余力地教化、改造它们,或许几千年后,它们真能够进化为新一代人类呢!这真说不准。
从夜行动物馆出来,我已经没了刚来时的好兴致。但还没有立即走出去的欲望。于是,继续前行。这时,游客渐渐多了起来。喧喧嚷嚷,让我有些烦躁。我已没有了信步而游的情致,看了看园内的地图,临时决定去狮虎山。到了之后才发现,狮虎山馆内的门还没开。一群工作人员坐在桌沿上,环抱着双臂,兴奋地谈论着什么,不时发出一阵爆笑,并积极地配合着手部动作,拍这人一下,戳那人一指。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牵着小女儿的手凑到他们身边询问开馆时间,坐在外侧的人扫了他们一眼,尖着嗓子叫道,去那边不也一样吗?非要挤到里面看?外面里面都一样的。顺手指向某处。
于是我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跟随人流挤上前。顺着坡道上去,拐了一个弯,才发现别有洞天。原来我们已经上了狮虎山,只不过是在外围的高地上。相对于其他的动物,狮虎们有着较为宽敞的空间。就好比那些瘦小的动物们住的是六十平米的小户型,而这些体形庞大的则住在五百平米的私人花园别墅。我真心为那些小个头的动物鸣不平。若不是被你们这些人抓回来,我们岂会窝在这么狭小的地方?
第一个看到的是孟加拉白虎,在它的私人别墅里来回的转。却以一副疲倦的姿态呈现出来。这只白虎的肚子空瘪,腹部左后两层虎皮叠在一起向下耷拉着。我的罪恶感又开始泛滥。难道磨平了它们的野性,每天定时喂几块肉就是保护动物?设想如果把你关在某个固定的地方,无所事事,整日面对同样的人与物与景,定时的向你提供饭菜,或许可以再给你开个景点,让形形色色的动物来观赏你,他们会向你扔香蕉,扔鸡腿,扔瓜子,或许再来点爆米花。你会认为自己被保护了吗?
之后是一对美洲狮夫妇。母狮静静的趴在假石上,视线从我们身上一一扫过,它在心里暗想,我把你们都看清楚了,这辈子你们谁来看过我,下辈子谁就投胎成狮子,我在上面看你们。我想,我一定是听到了它的想法,不然为什么我会突然跑掉,还把自己绊了一跤?顺着坡道下去,狮虎门的大门已经开了。迟疑了两秒钟,我却又死性不改的进去了。
猛地扎进去,便被一股刺鼻的味道呛住了。那是一种怎样的味?粪便腐烂的气息加之经年累月浓重的不透气的灰尘味儿,混杂在潮湿的空气里向我袭来。我再也忍不住了,捂住口鼻快步走向出口。余光中,瞥见几只孟加拉白虎恹恹地在笼子里无精打采地走来走去……
再没做任何停留,我几乎小跑着头也不回的出了动物园。出了大门,还心有余悸。我仓皇地逃离了那里,站在地铁里,一个恍神,发现周围的人有的顶着虎头,有的顶着狮头,西装革履的站在那里。我突然有了种眩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