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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是听不到那些声音的,尽管他们的歌唱一支从未停止过,他们的歌唱一直在我的耳边,生活中中飘荡。即使听到了,那么是多么的刺耳呕哑,让人郁闷廖漠啊。然而,那些声音不忍心看着我如此浑浑浊浊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是听不到那些声音的,尽管他们的歌唱一支从未停止过,他们的歌唱一直在我的耳边,生活中中飘荡。即使听到了,那么是多么的刺耳呕哑,让人郁闷廖漠啊。
然而,那些声音不忍心看着我如此浑浑浊浊,毫无快乐地生活下去,一边默默地为我哀伤,一边默默地和我一样咀嚼苦楚,却也一边每时每刻,随时随地,竭力的拨动着智慧的琴弦,让我惊醒,让我感悟。
当有一天,那些声音突然穿透了尘封已久的灵犀,痛击着我神魂的支点,我便不能自己,泪水溢满了眼眶。神秘奇妙多情的大自然呵,造就了人类,造就了乡野,造就了那些声音,又造就了我,而又让我生活于乡野的那些声音之中,这是何等珍贵的恩赐呀!
那些声音,是世界上最优美,清新悠扬的旋律。
那些声音,蕴含着只能神会,没有言传的真谛。
那些声音,让人冷静平和,不再浮热燥动。
那些声音,朝朝夕夕,日日夜夜和灵魂对话,拂洗尘埃。

1、鸡鸣
我曾诅咒过雄鸡,诅咒过天下雄鸡的都死光才好。
孩子们不仅贪吃而且贪睡。晚饭做好了,喊孩子吃饭,却不应声,看他时,像狗一样倦缩成一团拱在灶房的柴伙窝里呼呼大睡,柴伙窝枝村叉叉的他一点也不嫌扎。夏夜睡在屋外,半夜里电闪雷鸣,雨卟嗒卟嗒说来就来了,大人慌无失措地收拾东西,嘿,洪水把他冲走他也不知道,第二天还问父母昨天晚上明明睡在院里,咋睡醒了在屋里的床上?大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已经很深了,还没有一点睡意,睁着眼晴看着从窗户透过屋里的月光。而孩子们不敢沾床,刚还和大人说得热热闹闹的,一着床,头一歪就呼呼响起了酣声。大人们一时性躁,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了,看你还睡不?第二天的早上,太阳晒着屁股了,大人干了活回来,孩子还在四肢仰巴地睡着,流着涎。可能就是因为这贪睡,孩子们十有八九都尿过床,都有过晒尿被子的历史。提起尿床的事,满脸羞臊。
人都是由小到大,我小时的贪睡哪能例外?而且过犹而不及。那一年,我已经其实十多岁了,那时农村十多岁的孩子应该说啥家务都会干了。那天早晨父母急着去干活,要我做早饭。我烧着锅,谁知烧着烧着不知是咋一回事儿,我背靠着墙进入了梦乡。我醒来,是被一声惊叫吓醒的,睁开眼一看,妈呀,灶膛里然着的柴禾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地上都是柴禾,柴禾怄着,一点点开始蔓延,烟雾慢慢地浓起来,幸亏,幸亏有人来得及时!
然而,这种贪睡的权利终于被剥夺了,被剥夺不只是一两日,而是长年累月,上了小学三年级,那时小学三年级就开始了早自习课,上早自习课,自然就要意味着按时早起了。三分钟的热度情高涨,然后就是漫漫的冷却,刚开始那些天,只要父母一声喊叫,我就机灵地爬起来,去喊别的孩子,谁知别的孩子和我一样,也早早地起来了,也正在寻我呢,我们一路踏着星光光奋地奔互学校,学校还没开门呢。后来渐渐地贪睡了上风,父母喊我时,我迷迷糊糊地答应着,翻个身却呼呼地又睡了,等喊了好几次了,父母温和的语气变成怒吼、声色俱厉了,我才慌慌张张地起来,衣冠不整,丢三忘四。刚刚到学校,上课铃就响了,打开书包,才知道书本忘在了家里,开始写字,才知道笔没了。
那时农村没有钟表,不象现在,墙上挂的、手上戴的、床头旁搁的、机械的、电子的、什么样的钟表都有。而每次喊我父母上早自习的时候,他们咋会知道时间?慢慢地,我才发觉,他们并非直接看窗外的天色,常常总是听到院里那只整天趾高气昂,自鸣得意的大红雄鸡鸣叫之后,才条件反射似地抬起头看看窗外,才决定是否喊我,这也有差错,但一般是很准时的,“雄鸡一唱天下白”,原来是雄鸡在捣鬼,雄鸡在和我过不去!我怕听到雄鸡的鸣叫,一听到雄鸡的鸣叫,我就知道不能再贪睡了。特别是在冬天,即其实我自己到差不多该上早自习的时候也醒了,就是不想起来,咋,被窝里暖和和的,暖了一夜才暖热,蜷了一夜的腿才敢伸开,啥时候的被窝也没此时此刻热呼,再冷的时候也没有刚出被窝的那一刻冷,我佯装还在熟睡一会儿,心惊肉跳的雄鸡不会呜呜响了,我佯装还在熟睡,一动不动。母亲喊我了,我佯装没有听到,反正多睡一会是一会。等父亲喊我了,我还是磨磨蹭蹭不想起来,最后才是下了决心,下了狠心猛地一踹被窝,“唏、唏、唏”地起来了。此时每当我听到雄鸡的鸣叫,我在心里就不诅咒它:咋不死里,咋不把它宰了,咋不把它早早地卖了!谢天谢地我家那只大红雄鸣终有一日不见了,再也没有回来,父母为此伤心:打鸣机灵着呢。而我却一阵暗喜。然而在第二天的清晨,雄鸡的鸣叫却又在耳边响起,还是我家的那只大红雄鸡!我诧异地惊醒,那鸣叫却又消失了,再来听时,全村的雄鸡都在前呼后应,此起彼伏。那时的我已经意识到,雄鸡的鸣叫不会因为我的诅咒而停息,不会因为我家没有雄鸡就听不到雄鸡的鸣叫,每天,我仍是不得不在雄鸡的高歌中醒来,不得不踏着雄鸡的高歌而去。
多年之后,当我不胜感慨青春真的易失的时候,我也才真正地明白,那曾被我所诅咒的雄鸡鸣叫,原来是勤奋之音、鞭策之音。
成人之后,虽然我仍生活在乡村里,虽然每日的鸡鸣仍然盈耳,但我何曾仔细地去倾听那歌声中的深情,歌声中的从容呢?那鸣叫让我心慌意乱,让我烦躁不安。
又在多年之后,当我不胜感慨人生真的如梦的时候,我也才真明白,那曾让我厌恶的鸡鸣,原来是生活之音、自信之音。
人生有多少个“多少年”呢,仅仅就是这雄鸡的鸣唱,竟快要耗尽了我的生命去品读,品读别人可能早已明白,而我现在还有不曾明白的道理。
雄鸡却不管这些,仍然兀自高歌,高歌万年,万年嘹亮。

2、狗汪
当你走近一个村庄,或已经走进了村庄,往往听到的第一种声音,而且这种声音会让你格外的小心警惕,这便是“汪、汪、汪”的狗叫。紧接着一条、两条,甚至是几条狗,不知是从哪儿“蹭、蹭、蹭”地窜出来,窜到你的跟前,眦牙裂嘴,令人胆寒。你站在中间,左喝右斥,不敢前进,不敢后退,如果是个胆小的姑娘,碰不定还会“哇”的哭呢!其实别怕,它们是不会轻易伤害人的,待有人出来一声招呼,它们便会摇头摆尾地向你一番道歉,然后乖乖地躲在一旁去了。
乡村里的狗,非崇物,它是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