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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上个世纪的日记“在北京开往沈阳的火车即将启动时,从车厢门口急急忙忙走来一对青年男女,女孩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身穿一件藕荷色的连衣裙。男孩个子高大,上身着一件白色的确良短袖衬衣,下身穿一条深

上个世纪的日记
 
“在北京开往沈阳的火车即将启动时,从车厢门口急急忙忙走来一对青年男女,女孩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身穿一件藕荷色的连衣裙。男孩个子高大,上身着一件白色的确良短袖衬衣,下身穿一条深蓝色裤子,人显得洒脱利落。他们把行李放在了我的座位旁边,男孩掏出手绢擦去女孩额头上的汗水,女孩也用手绢擦着男孩脸上的汗。这时火车汽笛响起,男孩突然拥抱了一下女孩,并在女孩的嘴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又一把推开女孩,催女孩赶快下车。女孩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的走出车厢,消失在了车厢的拐角处。那男孩一脸茫然,怅然地坐在了我对面的座位上。
这一切就发生在我的眼前,我的头懵懵的,像被电击了一下,同时从心胸里涌出一股厌恶的,深恶痛绝的怒火。我恶狠狠地盯了那男孩一眼:“流氓,肯定是流氓,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间做出这样下流的动作,道德沦丧啊!被毁掉的一代人。
火车停靠两站后,陆续上来了很多人,车厢里已经没有空位。火车到昌黎站时,上来了一对白苍苍的老人,就在我准备给他们让坐时,那个男孩先我站起来,扶着老太太坐在了他的位置上。我的心突然被触动了一下“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觉悟,会主动给老人让座,虚伪!两面派……”
这是1979年7月23号我们去北戴河疗养的路上所遇到的事,也是我当天的日记。那时我已经二十二岁,十九岁走出偏僻的山村,在军营里又摸爬滚打了三年,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面,似梦非梦。

 听来的故事

在我们老家的南关镇曾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哥哥的对象来家看望哥哥,中午父亲做了几个菜,并和哥哥喝了两杯。酒足饭饱后,哥哥拉着未来的嫂嫂到哥哥的屋里说话。弟弟十岁,路过哥哥的窗下,听到屋内有说笑的声音,十分好奇,就悄悄搬个凳子,爬上窗台,用手指沾了些唾沫捅破窗纸,当他用眼睛借着小孔往屋内瞧时,正看到哥嫂在床上亲嘴。弟弟噗嗤笑出声来,嫂子推开哥哥冲出门外,发现弟弟正在窗台上。顿时满脸绯红,气恼的摔门而去。
第二天,嫂家传来噩耗,嫂于昨晚上吊自尽,并留遗书一封:“我与大毛亲热,被二毛看到,让我以后怎么做人,与其活着丢人现眼,不如一死了之。”嫂的娘家找上门来,不依不饶,最后闹到法庭。法官纠结茫然,自古以来疑案重重,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案件,经法庭反复磋商,定案为“偷看青春,羞死人命”逐判弟弟劳教一年。时间,上世纪70年代。
生活的颤音
 
那是在一个飘着雪花的晚上,团部的操场上黑压压地坐满了我们团的指战员和家属,我们正在观看电影《生活的颤音》。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一部电影,影片以1976年“四五”事件为背景,围绕郑长河、徐珊珊与“四人帮”爪牙做斗争的主线,穿插两人纯洁美好的爱情,表现当时那个年代人民对周总理的怀念与追思。
在观众从盛中国《一月的哀思》那段沉郁而激越的小提琴音独奏曲里走出来时,男女主人公纯洁的爱情也开始萌芽。就在男主人公的家,郑长河深情地凝视着徐珊珊的眼睛,情不自禁的要去吻徐珊珊,而徐姗姗也微闭双眸,等待着双唇激情碰撞的一刻。此时闹哄哄的操场一下宁静了下来,空气好像窒息了一样,只听到我的心在跳,大家的心在跳。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在男女主人公的嘴唇就要碰到一起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郑长河的父母回来了。观众们大失所望,一片唏嘘。
回到宿舍,我们意犹未尽,仍在兴致勃勃地议论着那个接吻的镜头。有的说,如果不是父母回来了,他们肯定亲上了;有的说,肯定是被放映员给掐了;还有的说,不会的,革命电影里哪能容得下流的镜头。
熄灯号响过好久,我们的话匣子才慢慢闸住,但我听到一些战友的床还在吱吱作响。第二天晚上,我们宿舍有两个战友很晚才回来,我们追问行踪,他们说是跟着放映队到别的团把《生活的颤音》又看了一遍,他们想再重温一下那让人心潮澎湃,呼吸窒息的瞬间。那是一种渴望,也是一种困惑,也是生活中的颤音。
在社会生活中,吻常被当做动词使用,意为亲吻,是一种常见的表达爱意的方式,可表达亲情与爱情。但在我们这代人的青少年时期,电影中的人物大都是男鳏,女寡,课本里不是阶级斗争,就是“最高指示”。几本言情小说也被当作大毒草焚烧殆尽。对男欢女爱,亲嘴接吻根本就没有概念,这才有了上面的小故事。然而,再看看现在的社会,影视作品里随处可见激情接吻的镜头,街头巷尾到处可见亲吻的男女,他们不选场合,不分地点,动不动两人就相拥相抱,旁若无人,亲吻不止。甚至连一些穿着校服的初中生也敢在大街上狂吻。真的让惊羡不已,感叹不止。那时我困惑,现在我仍困惑。也许会永久的困惑下去,否极泰来,这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