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在岔路

仿佛已成习惯，你会在凌晨以后的二，三点突然睁眼，随后一直清醒到天明。
仿佛已成习惯，你会在早晨出门前不自觉的停顿脚步，而回头却已寻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仿佛已成习惯，你总是会独倚在窗前，飘忽无迹的眼神最终定格在楼下的大门，熙攘的人流陌路到刺目。
你知道，其实这样很不好，只是习惯真是一样很可怕的东西，就好像那一年你们去海边，那一把被骄阳晒得金黄的沙子会从你紧握的指缝里慢慢溢出，缓缓泄落，并且越是握紧就越是会溢落。
好像从那时，你就已经隐晦的预料到什么，对着他一脸好似耀阳的微笑，后来你仍是闭上了眼睛。
尽管你以为，人总是难免会被蛊惑于一切美好的表象，虽然也常常忘记被包裹在美好之下的实质其实很丑陋，只是那个时候，你有意无意的一直在逃避。
笑得明媚，不一定心里就是一样的明媚，而对你的包容，或者也可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无谓。
可以无谓的笑着，可以无谓的纵容，也可以是无谓的宠溺。
你以为是温柔的宠溺，最后发觉不过也只是那样的陌然，因为不会在乎，所以才可以陌然和无谓。
一度以为是在最恰当的时机，你遇到了一个最对的人，却逃不过梦醒时分那急剧收缩着的心痛。
于是，你在沉溺与清醒中徘徊，苦苦挣扎的你越来越沉寂，清冽的目光能穿透那样灿烂的笑容。
于是，你会在熟睡的时候莫名弓起身体，不自觉握紧了双手，也告诉了他你最后的防备与了然。
他对你叹息，绵然到幽长，而后你一夜无眠直至天亮。
你们好像两只在不同方向被狠狠弹出的陀螺，旋转的愈快也就愈不会再有相同的轨迹。即使你其实是很想，很想为他而停留。
只是你最终还是不能停下，他亦然。旋转到最近的地方，你或许是伸出了手，也或许是没有，而他却始终是不会，不会向你伸手，也不会与你回应。
因为，他的目光透过你，在看向远方。
最后一次，你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中那个倒影不是你，你迷蒙了视线，也决然的转身。
你离他很远，几乎从来没有能驻进过他的心。最终的最终，只不过是你不想再自己骗自己。松开了手，指间的那一推时间沙转瞬即会飘逝至无踪。
既然是从未拥有，那何妨就此放手，记忆中的你们，可以笑得明媚，也可以笑得耀眼，却唯独不能笑得虚假。
如此，你轻声的告诉自己，他其实不过是你在岔路口所遇到的幻影而已，太过美丽的事物也往往不会太真实。
你可以在不恰当的时候去遇到不对的人，却独独不能在睁开眼睛看清路标之后，还执意走完脚下这条永远看不到头的分岔路。
因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