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无常

生死无常

锭器散文2025-03-21 19:00:31
小区最近几天搭凉篷办丧事的频繁起来,短短一周,昨天竟是第三的一家。昨天是国庆节,举国欢腾喜庆之良辰,生老病死的人仍有,原不足为奇,但无论怎么地看淡人生世事,总感到有几分恻然,即是与死者无关痛痒的陌生人
小区最近几天搭凉篷办丧事的频繁起来,短短一周,昨天竟是第三的一家。昨天是国庆节,举国欢腾喜庆之良辰,生老病死的人仍有,原不足为奇,但无论怎么地看淡人生世事,总感到有几分恻然,即是与死者无关痛痒的陌生人。
昨天殒世的这位更加令人伤感,更加地令人叹息世事无常。昨天殁了的是姜二婶的独养女菲菲,一月前,她一早起来,为她耍朋友的事与她妈争执不休。俩娘母都火气大,谁也不让谁,气愤之下,还说了好些绝情绝义的话。菲菲恼怒地跺着脚跨出了屋,把防盗门甩得价天响,蹬、蹬、蹬地高跟鞋声一路响到底楼。姜二婶的谩骂还未停止,就听见楼下一声惨叫,菲菲不知踩到什么滑了一跤,摔在楼梯最后一级台阶下,后脑壳重重地磕在石板上。待姜二婶跌跌撞撞地撵下楼时,邻人已围了一大堆,有热心的近邻赶紧拨了120。
菲菲被医务人员抬上救护车时,已说不出话来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囫囵的话,也没睁开过眼睛。能想像姜二婶的自责和悔疚,她一边嚎啕,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骂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一张晦气的乌鸦嘴,一大清早就咒自己的女儿。这下出事了,怎么得了啊!
也不过就摔了一跤,又不是什么上了年纪的人,又没什么病痛,谅不会有什么大事。周围邻居都纷纷宽慰着姜二婶,大伙也没把这事看得有多严重。不过,后来的事真有些出乎人的意料,菲菲在医院的急救室里捱了一个月,就这么殁了。
二十六岁的菲菲香消云殒成了姜二婶心中永远的伤痛。天灾人祸防不胜防,原在情理中,怨不了谁的。关键在于那天早上,姜二婶为菲菲耍朋友的事与菲菲发生过激烈的争吵。而姜二婶的口臭口烂,一小区的人都知道,谁招惹了她,她骂将起来,正如她自个形容的那样:三天三夜不会重叠花样;自诩骂人能骂出七十二朵花开,有一朵不开,掰也得掰开。如此泼痞、跋扈的妇人,谁也惹不起的。菲菲的不幸令姜二婶承受的打击超过一般人所承受的痛苦,盖有其原因在此。
菲菲长着一双大眼睛,见人就笑;笑出一付弯弯的月牙眉,一对深深的酒涡,比姜二婶年轻时还漂亮。姜二婶一直把菲菲当着心肝宝贝,也当了摇钱树,替菲菲找对象,除了谈钱,其它的一概无关紧要。凡菲菲自个儿择的男朋友,她全不认可,连人的面都没见着,就将对方拒之门外。退休后闲来无事,更是为了菲菲的婚事忙碌,成天怀揣了菲菲的照片穿梭般地游走在城里的婚姻介绍所。从菲菲十八岁起,她就开始忙活,直到菲菲二十六岁了,她仍固执地守着她唯钱方是幸福的观念不放。说到爱情与金钱的关系她可有一整套的理论:什么贫贱夫妻百事哀。贫穷从大门进来,爱情从窗口飞走等等。倒底时代不同了,菲菲对她妈的教诲从来就当了耳边风。有钱当然不错,可一旦爱情来了,有钱或无钱并不能成为决定的因素。这次菲菲的男友是菲菲在网上认识的,那更是让姜二婶气愤填膺,暴跳如雷。姜二婶平时一般足不出户,多在电视上接受当今的现实教育,对网上骗财骗色的新闻听得不少,又在左邻右舍中讨来无数道听途说的骇人听闻。所以才有了那天早上母女俩人的反目争执,也有了那天女儿一气之下摔门而去跌倒在台阶下悲剧的产生。
菲菲的丧事办得静悄悄的不见一丝喧哗。没有请和尚道士做法事,也没请唱哀歌诵悼词的祭司。亲戚朋友来得不少,多静静地坐着,以沉默寄托着哀思。姜二婶在菲菲殁了的当天就病倒在医院。谁都知道姜二婶如此为菲菲操心,也还是为了菲菲将来的幸福。只是老人的见解不同,观念与年青人有悖,而心的出发点却是痛了自己的女儿的。菲菲悲伤过度的父亲也没露面,一切丧事的操办都是亲戚朋友在帮忙。
一大早过路,看见菲菲的遗像,一双大大的眼睛,一对深深的笑靥。乍看乍不像仅仅有如此短暂的生命历程的人。这生死也来得太突兀,几分钟以至几秒钟前还如此鲜活的女孩瞬间就被死神给掠了生命去,留下一双白发人活在永不能忘却的悲伤里。
唉!一声长叹,结束了我这篇也算是为菲菲撰写的悼文吧!祈愿她在天堂能拥有她在人世间尚未寻觅到的——也是她妈妈希望她拥有的完美的幸福。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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