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乐童年
故乡在桂北农村。天高,山矮,水秀,路远。留在南宁工作后,回一趟家竟成奢侈的享受。更多是利用为生计奔波之余的短暂时光,回忆家乡的模样和充满欢乐的童年。童年时的故乡交通闭塞,不仅经济落后,人们的思想观念也
故乡在桂北农村。天高,山矮,水秀,路远。留在南宁工作后,回一趟家竟成奢侈的享受。更多是利用为生计奔波之余的短暂时光,回忆家乡的模样和充满欢乐的童年。
童年时的故乡交通闭塞,不仅经济落后,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很落后。大家对一些所谓的“传统习俗”特别重视。过年过节的祭祀活动自然是必不可少的盛典,人、家里养的牲畜和地里种的庄稼有个不适,或者某个夜晚祖先给谁托了个梦,又或者家里人见到了比如蛇盘在床上等等异象,那也是要求神问佛的。说白了,就是搞一些封建迷信活动来获得心灵上的安慰和解决困难的“办法”。
那时候,拥有神秘力量的“神婆”“神汉”可谓门庭若市,既有不远百里慕名而来的他乡客,也有附近村屯的乡里乡亲。人们有的手里拿装着几斤大米的花布袋子,有的拎着几只土鸡,或者是怀揣几张折得整整齐齐的“大团结”。大家都是起早摸黑而来,尽可能走一些僻静的小路。因为清晨小路上人少,祖先托梦和异象自然不便与旁人说道,打招呼的人多了也可能天机泄露,难免会不灵光。
求神问佛的事既神秘,又严肃。有点像地下活动。不过,大人们在见到“神婆”“神汉”家里来人的时候,还是不免互相打听,哪怕是只言片语也好。既是想知道问的准不准,也是给沉闷的生活带来一些谈资。我们小孩子是不能轻易打听的,也是不敢打听的。因为都是一些涉及不在人世的祖先们的事,不管这些祖先是自家的还是别家的,终归有个雅号叫“鬼”,小孩子对这个雅号还是不免有天生的恐惧感。
我的父亲是位乡村老师,他对那些动不动就找祖宗“问事'的现象是极其反感的。于是,很迷信的奶奶经常会趁父亲去上课或者外出学习的空档,去找找“神婆”“神汉”,解个梦什么的。自然的,我对迷信的了解比同龄人少了好多。每次同伴们兴高采烈的谈论各自见闻的时候,自己只能洗耳恭听,没有发言的机会。可想而知我那时候的窘境和失落。
幸运的是,在我十岁那年的夏天,有了一次与“神婆”“神汉”们亲密接触的机会。事情的起因是,一天下午,一头村里别家的牛犊莫名其妙跑到了我家牛圈里,这下我那白发苍苍的奶奶可是慌了神,哭天抢地的一边把牛赶走,一边把牛的主人臭骂了一通。因为这样的异象,在农村是祖先给子女最高级别的“预警信号”了。正巧我父母外出,奶奶在安顿好家里之后,急匆匆的拿专用布袋装了4斤8两米,拽上我就往邻村的一个“神婆”家赶。我们村也有一位威名远播的“神婆”,但人们一般不会在本村“求解“(我们那里的人对求神问佛的叫法),因为村子太小,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大家都会有些消息,那“神婆”也不例外,大家都怕她事先听到什么,怕不灵。我呢,原本也是没有机会去参与这样一次”神圣“的事的,只是父母不在家,奶奶实在不放心自己不安分的孙子,只好一起带上了。
虽说是在邻村,可是步行也要1个小时,到了“神婆”家的时候,已是暮色降临。紧紧拽着奶奶衣角的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阴冷。也许是“神婆”家里的煤油灯太暗,也许是“神婆”家里驻扎的“冥兵”太多,反正我只觉背上凉飕飕的,好像头发也竖了起来。忙着摆案台的“神婆”看着怯生生的我,笑了笑又忙开了。她这一笑不打紧,我那个晚上回来后就一直做噩梦,她的样子实在太像当时热播的《聊斋》里可怕的“鬼”婆了。我有点后悔了,这鬼鬼怪怪的事实在不是我们小孩子能参与的啊。
正当我心惊胆颤无所适从的时候,“神婆”已经摆好了案台。一个倒扣的箩筐上,摆着一个大而圆的簸箕,簸箕里放着奶奶带来的大米和一张“大团结”,在簸箕的边上,插着点着了的三炷香。“神婆”叫奶奶背对东方,面对案台坐好。然后,她念念有词围着案台逆时针走3圈,顺时针走3圈,最后在头上盖上一块四四方方的黑布就开始做法了。
“神婆”嘴里模糊不清的说着一些招兵引仙的套词,声音抑扬顿挫,身体像触电一样抖个不停。奶奶则尽可能挺直早已佝偻的身躯,一脸虔诚的盯着“神婆”的一举一动,盼望在“神婆”的指引下,看到自家祖先显灵。大约在“施法”十分钟之后,“神婆”撩开了头上的黑布。不知是走的太累,还是那块布不透风,只见她满脸是汗,气喘吁吁。
停顿片刻,她就把她了解的情况娓娓道来。她说她带着她的兵马走了一万八千里路,终于找到了我们家管理牲畜的祖先,祖先说,他在阴间废寝忘食,把我们家的牲畜养的膘肥肉厚,但是我们却一个月都不供奉一次。他早些时候已经托了很多梦给我爸爸,还在前两天派了一条五环蛇到我们家送过信,但左等右等没有见到效果,所以才借那头牛犊给我们一个严厉的警告,如果还不见“疗效”的话,下一步他可能就会自己动手,把我们家几头准备出栏的大肥猪带到阴间去享用。奶奶一边听,一边应着“神婆”,说前些时候确实听到我爸爸讲过祖先托梦的事,前两天她也在家里见着了一条蛇,不过不是五环蛇,是扁头风。这些天。家里的那几头肥猪确实吃得不够欢,打了针好像也不见疗效。只是最近“双抢”没顾得上,回去立刻会补上。奶奶又问“神婆”应该准备什么样的供品才能让祖先满意。“神婆”说她要再回去问一下才行。在奶奶又往簸箕里放了5元钱后,“神婆”又盖上黑布,手舞足蹈开始了她的神游。又过了十分钟,“神婆”停止了“施法”。这一次,她流的汗更多,喘得更厉害。她说跑进我们家的牛是村东头李家的,他们的祖先葬在我们家祖坟的东南方向,在阴间两家走的勤,所以借助了他们家的牛,放出对后代不满的信号。回去后,李家要买一封炮仗来我们家放,我们要买3斤3两肥猪肉,一只刚会鸣叫的小公鸡,8两米,32炷香,在下午太阳下山的时候面北供奉,这样就可以“解”了。
奶奶认真的听着“神婆”的交待。而我却愈加感到纳闷和恐惧。因为爸爸在饭桌上说过托梦的事,那条扁头风是我和奶奶亲眼所见(虽然不是五环蛇,但终归说对是蛇),清明节的时候,大人们也说过离我们家祖坟不远的地方是李家的祖坟。但是,这些有的是我们家里的秘密,有的是离“神婆”家很远的地方,“神婆”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真的有鬼,还是她确实有本领,统帅冥兵无数,可以任意在阴阳两界穿梭。
带着种种疑问,在回家的路上我问了奶奶。奶奶态度依然虔诚,说“神婆”从小就从她外祖母那里获得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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