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老鼠
作者:邑收时间:2025-01-14 04:03:43热度:0
导读: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我就在同学们面前出足了丑!头天半夜,那只又肥又胖的、毛绒绒的大老鼠又一次光临了我的床头,并在途经我的脸颊时,煞有介事地在我白嫩的左颊上划下了“本鼠到此一游”的鲜红的爪印,然后在我惊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我就在同学们面前出足了丑!
头天半夜,那只又肥又胖的、毛绒绒的大老鼠又一次光临了我的床头,并在途经我的脸颊时,煞有介事地在我白嫩的左颊上划下了“本鼠到此一游”的鲜红的爪印,然后在我惊魂未定的恐骇中逃之夭夭了。而我,刚荣获“初中生”这一雅称的我,在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里,就在全班同学面前丢足了面子,吃够了嘲笑!
如果仅仅是名誉上的损失倒还罢了,这一耻辱的划痕还让娘为了给我筹足打“避风针”(疫苗)的钱而狠心卖掉了那只勤劳忠实的老母鸡!而倒霉的我,不但左脸颊白白地挨了深深的一爪子,而且右屁股也无辜地挨了狠狠的一针头!
我狠狠地暗暗地咬着牙齿攥着拳头发下了狠誓:别让我再碰到你这挨千刀遭万剐的万恶的坏玩艺儿!否则,我会剥了你的皮儿!抽了你的筋儿!煎了你的肉!炖了你的骨!咂了你的油!喝了你的血……
其实,对老鼠的憎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早在上小学时,我就被这种可恶的小东西吓破了胆,并对之恨上了心!
一次是在我和小伙伴们在田间地头掏鼠洞时的事。一只狡猾机灵的小田鼠完全不屑于我们娴熟的掏鼠技艺,和我们较上了劲儿——我们用锋利的铁锨奋力挖它的洞,它就用它尖锐的爪子使劲钻它的洞;我们挖得快,它就钻得快;我们累得气喘吁吁停下来歇息时,它也抓紧时间休息以恢复体力;我们截它的头,它却揣度到我们的心思似的,早已另辟蹊径,在另一方向把洞钻出了老远;当我们被它折腾得筋疲力尽、大汗淋漓时,它却在洞里依然大气不喘、泰然自若着!无论我们是往它的洞里捅棍子,还是朝它的老窝里灌河水,它都顽固地躲在洞里与我们软泡硬磨,死活不肯出来,一副不气死人不罢休的阵式!气急败坏的伙伴,趴在洞口对着黑暗的洞里那闪着亮晶晶眼光的老鼠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起来;穷形尽相的我,也伏下身子,捋起袖管儿,侧过膀子,把胳膊伸进洞眼儿,毫不犹豫地将手探了过去……
那一次,我右手中指上的一小块儿嫩肉成了那只又急又累、又饥又饿的“逃兵”口中的美味!
还有一回是在一次和爹犁地时的事。我在前面牵着我家那头慢条斯理、优哉游哉的老牛,爹在后面右手扶犁左手扬鞭。我正沉浸在老牛那匀称的喘息声和爹那有节奏的吆喝声中时,爹突然一声“娃儿,快抓住它!”吓了我一跳——一只瘦小而机灵的小老鼠从我脚底下一闪而过,向着刚犁过的散发着馨香的松软的泥土里机敏地蹿了过去。我在爹的喊叫声中,呼喊着奔了过去,随着那个小精灵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乱窜乱跳,手忙脚乱地又跺又踩、又捂又拍。在好一阵子热火朝天的你追我逃、你争我斗之后,满头大汗的我高高地抬起了腿,朝那只已经筋疲力尽、穷途末路的小东西瞄了瞄,“狠狠”地跺了下去……然而,曾经领教过了老鼠牙功威力的我,本来就怕极了这种东西——虽然我咬狠了牙,卯足了劲,喊破了嗓门,并有爹的呐喊助威,可我仍然只是高抬了贵腿,依然仅是“高抬了贵手”——高抬轻跺,不至于使它头崩脑裂、粉身碎骨!——可我确信,凭我百发百中、从不虚发的命中率,足以使已经无力回天的这个可恶的小东西成为我的“足下囚”了!当爹拎着锄头一脸红光地奔过来时,正要邀功请赏的我却突然惊呼了一声“哎呀,爹咧——”。爹一脸惊鄂一脸茫然地盯着满脸铁青、惊慌失措、正扯着鬼哭狼嚎般的嗓门又蹦又跳、胡踢乱踹的我,竟不知所措地干着急着,一时摸不着了头脑!近乎疯狂的我指着右腿弯儿,老大一阵子才憋出了几个变了调的字:“老,老……老鼠,在,在……在这里!”勇武的爹这才恍然大悟,脸色由不知所措般的疑惑速转为身负重任般的凝重。他迅速扔下手中一直紧攥着的锄头,蹲下身子,一把抱住我的右腿,两手握着我的脚脖子,顺势往上摸索着抓握着。“哎呀,哎——呀,往,往……往上,快快……快,往,往上爬了!”我惊呼着,蹦跳着。爹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右腿,攥着我的裤腿儿,随着我在新翻的泥土里忽左忽右地扑腾着,折腾着。那个可怕的、毛绒绒的、有着锋利的爪子的小活物,在我的大腿和裤管儿之间那狭窄而黑暗的通道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徐忽疾地奋力胡抓乱搔、胡啃乱咬着。那是无头苍蝇般的乱闯,那是疯癫病狂般的胡闹!那种痛苦,是深入骨髓彻入膏肓的苦楚;那种折磨,是搔人脚心钻人心窝的煎熬!大汗淋漓的爹一直把那只小东西赶到了那个使它无路可逃的三角之地——我的裤裆处,才最后确定地紧紧死攥住了那个活物,并在我的歇斯底里的、洋腔怪调般的、恐惧的吼叫声中,把那个使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捕获到的掌中之物最终由毛绒绒的“活物”变成了血淋淋的“僵尸”。而已魂入九霄的我,此时却一屁股瘫卧在了被我、我爹和老鼠糟蹋得一片狼藉的那片儿泥土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血淋淋、粘乎乎的裤裆,半晌没有动弹一下!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一直觉到自己裤裆那儿老有东西在蠕动!
这两件事后,我既恨极了老鼠,又怕极了老鼠!
然而,一向对老鼠敬而远之的我虽然没招惹它们,但却仍无法摆脱它们的侵扰!——一只又肥又胖、大块儿头的家伙,近段时间倒是屡次找上门来,经常在夜深人静之即,在我正酣畅地沉浸在美梦中之时,翩然而至,光顾我的床头,打扰我的美梦。弄得我心烦意乱、精神恍惚,甚而夜不能寐!
我经过仔细观察深入研究后才发现,在我家房门后有一个被磨得光亮的老鼠洞。这洞足有爹一拳头粗。而我家的粮囤就在我床的里头靠墙的地方。这只可恶的硕鼠可恨的窃贼,原来是晚上出来盗窃我家的粮食呀!狡猾的它为了图个省力,或者是因为太肥太胖不能一下子爬上高高的粮囤,所以才先爬上我的床,途经我的床头,然后再从我的床头爬上粮囤!
你打扰我的美梦,毁坏我的尊容,还想夺我家的食断我家的炊!我岂能不咬牙切齿恨你入骨,岂能不意欲先除你而后快!
可悲可气的是,在这一场场人鼠大战中,仿佛是命中注定似的,每次失败的永远都是我!那只肥大的老鼠,每次轻柔地把我从美梦中唤醒之后,总能很会把握火候很懂掌握时机地适时隐退——在我的朦胧的睡眼中,悠然一窜,然后纵身一跃,一头扎下床去,悠然自得地踱回它舒适的“家”睡觉去了!只留下惊魂未定、懊恼无比的我睡意全无地呆坐在床头欲哭无泪……
这只肥大的老鼠,或者是